两条触手末端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黏液随之啪嗒啪嗒地滴落下来。
锯齿状的尖牙呈环状排列,里面细细密密的触须像珊瑚虫一样蠕动,发出混乱无序的嘶鸣,如同千万个搪瓷盆在地上打转,令人产生某些癫狂的幻想,眼前的场景也开始扭曲变形。
他的恐惧一下子冲上天灵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音戛然而止。
玲纳的一条触手勒紧他的脑袋,另一条堵住他的嘴巴,猛地发力,“咚”的一下撞上炕沿。
世界安静下来。
半晌,刘云鹤醒过来,晕晕乎乎看见一道倩影,恍惚了片刻才问:“你怎么来这儿了?”
玲纳柔柔地说:“婆婆想让我生个孙子所以……你晚上想出门吗?”
刘云鹤茫然:“不啊,大冷的天,出什么门。”
唔,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玲纳开始反思自己。
【不过没事,再问一遍就好。】
“咚!”
“你怎么来这儿了?”
“不重要,今晚出门吗?”
“这么冷,不出门了吧……”
“咚!”
“你怎么……”
“穿衣服出门。”
“哦。”
玲纳满意地点点头,两条触手刚从腰间探出头来准备绑人,此刻也悠闲地缩了回去。
看吧,只要有良好的态度,真诚和对方谈话,就一定不会遭到拒绝的!
她可真是一个讲礼貌的好孩子。
玲纳贴心地等对方穿上厚厚的棉衣,才跟在他后面,率先出了卧房。
就是走着走着,她看见刘云鹤不经意摸了摸后脑勺,摸出三个碗大的包。
“奇怪……”他纳闷,“我睡觉怎么还能撞到头。”
意料之中,刘家的铁门上了锁。
可玲纳没想到的是,铁门前还站着一个女人,一个熟悉的女人。
细细高高,身上的衣服单薄,天气冷,她就不断往手上哈气,搓手保暖,在门口等了很久的样子。
大晚上的,英花居然也没睡。
刚见到玲纳,英花就一副被我抓到了吧的神情,焦急地数念:“我就知道你还想跑,白天的时候都说了危险危险,你怎么不听劝呢,非要跑。”
虽然是埋怨,但英花的神情中不乏心疼和担忧。
玲纳为自己辩解:“不怕,我不是逃跑,我还带着人呢。”
刘云鹤这么大一个人杵在这儿,英花也是急昏了头,现在才看见他。
但英花只是瞥了他一眼,还是劝:“他是刘家村的人,他可以出门,但你不行。”
“我为什么不行。”
英花又看了眼刘云鹤,肚子里有话难说出口似的,来回踱步。
想了半天,英花才一拍脑袋:“门!对,这铁门一打开就有声音,会把睡觉的人吵醒。”
玲纳指着低矮的墙头,高度和大小刚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从那上面翻下去也行。”
英花急得都快哭了,就是不让步:“反正不能出去,真的不能。”
她也不说原因,只是不断重复:“相信我,快回去吧,夜里出门非常危险,尤其是我们这种外面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