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怪事,就是宋林兆言不知不觉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开始是谢雨浓去吃饭什么的要叫上宋林兆言,后来有了几次,到了饭点儿,宋林兆言会主动来叫谢雨浓他们吃饭。
张之泠奇怪他们什么时候就有了交集,但宋林兆言的加入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快考试了,张之泠的物理还总是在及格线边缘徘徊,谢雨浓是个只知道自己做题,不知道怎么讲题的,别的同学更不如谢雨浓了,结果忽然来了个宋林兆言。
谁知道宋林兆言平时不声不响,讲起题来头头是道,条理清晰,和宋林一起去学校后门的小饭馆吃一顿。谢雨浓看看时间还早,就答应了。
饭桌上,张之泠要拉着谢雨浓对答案,刚说了两题,张之泠就唉声叹气的,于是被宋林严厉喝止了。张之泠依偎在谢雨浓身上,装出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样子,硬核撒娇:“小雨哥哥,他凶我……”
谢雨浓很艰难地忍了才没笑出声来,只是拍拍张之泠的脑袋,劝他:“好了好了,一会儿你宋哥该揍你了。”
正说着,闫立章就进来了。
谢雨浓笑着招呼他:“这边。”
闫立章点点头,也笑了。他身上还背着一把吉他,听说艺术班要多考一门乐器,估计也是刚考完。
四个人也没多点,四个炒菜,一个汤,又点了两份蛋炒饭四个人分。宋林,似乎对闫立章充满了好奇,但又碍于不熟,除了时不时多看他两眼,也没说什么。谢雨浓想了想,就主动介绍起来。
“我跟立章是初中同学,我们都是平江人。”
有了话头,宋林也就直接问了:“艺术班都学什么啊?”
闫立章放下筷子,微微仰头思索了一下,才说:“嗯,我们学校分得还挺细的,舞蹈班和美术班除开,就是艺术班,我们艺术班里的人有一部分是学音乐的,大部分都是打算考表演和编导的,我自己是学表演和编导,嗯……课的话,我们一就是正常文化课,二四的下午是上台词写作什么的,就毕竟咱们学校艺术班主要还是考表演和编导的多嘛。”
张之泠虽然跟闫立章玩儿这么久,倒也是白了他一眼,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肉丢在他碗里:“吃你的饭吧,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每天尽想着偷懒!”
宋林垂首想了想,认真道:“你基本条件好,又认真,肯定能考上你想去的大学。”
闫立章没防备他来了这么一句,倒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后脑勺,讪笑:“谢了,你也会考上想去的大学的。”
“我?我还不知道呢。”
谢雨浓有点诧异:“你要考哪里?还有你考不上的?”
宋林摇了摇头,推了一下眼镜,才慢慢地说:“我不知道我要学什么,仔细想想,我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方向。”
张之泠倒不以为意,殷勤地给宋林夹了一筷子菜,大大咧咧道:“你成绩这么好,实在不知道学什么,就去学医呗!你肯定行!”
“胡说,”宋林看了他一眼,又推了一下眼镜,继续道,“做医生左右的是人的生命,不能随随便便因为不知道做什么就去学医,那是不负责任。”
他说的是对的,张之泠便讪讪没说话,反倒是谢雨浓想了一会儿,看向了他:“但如果我是患者,我愿意把我的性命交到你手上,因为你是宋林,我相信你。”
他的话讲得过于理所当然,又因为是他说的,让人无法不相信他的真诚。谢雨浓自己还没觉得什么,张之泠先哇地叫了一声抱住了他:“我雨哥要和我宋哥做一辈子好兄弟!”
闫立章看见他这样作势,一下子笑得刹不住车,差点把饭喷出来,张之泠冲他挥了挥拳头,余光瞥见他身边的吉他,便又灵机一动,冲闫立章抬了抬下巴:“诶,老闫,弹两首呗,没听过你弹。”
“这大庭广众的……”
“怕什么,老板娘!我们弹个吉他没事儿吧!”
那老板娘早就看见那把吉他,还觉得新鲜呢,见他们现在要弹,当然答应了:“弹嘛!阿姨也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