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下载在手机里的app已经卸载了,她重新下载回来联机上后,便将自己盖在被子里,随后像是鼓足毕生的勇气,点开了那个日期的监控记录。
幸运的是,由于随意的摆放摄像头的方位并没有特意设置过,只是大致朝向房间,只能拍到正常躺姿的小腿以下的部分。不幸的是就算视线受限,但是这个机器的收音效果实在是超群,她能清晰地听见司熏低声问她能不能自己穿好衣服。
太缺乏勇气,为了能够继续看下去,她调了静音。
但残缺静默的画面就更是令人遐想连篇了,她红着脸看着自己的小腿时而悬在空中颤抖,时而环在司熏颈后不想让他抬首。直到看到司熏觉得伏在床上并不方便,伸手托着她的腰往床尾带了一下。
既而,他的侧脸就这么清晰可见地埋在她的腿间。
她下意识地按了锁屏键,黑屏里清晰映出她的脸。
像是回味起那天晚上他唇舌鼻尖的触感,周弥音感觉自己正冒着滚烫的热气。
这也太色情了。
周弥音打开手机,找到储存位置,想把这段录像删除,但指尖顿了顿,却又移开了。
“啊啊啊啊我该怎么办啊。”她抱紧了枕头,只露出一双将哭未哭的眼睛,就像是一潭灼热的温泉眼。
她决定等司熏回来问个清楚。
前夜失眠,窗外阴沉,周弥音还是不知不觉睡着了一会。起来的时候心情已经自我调节得不错了,至少足够以正常的状态面对司熏。
不知觉伦敦又下起了大雨,她正想着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司熏需不需要送伞,玄关的门就兀地开了,又在镜子前仔细检查了自己的头发没有乱,她才放心去拿了干净的毛巾去迎他。
外面的雨势看来很大,雨珠从司熏的伞上滚落,洇湿门口灰色的地垫,直到看到穿着灰色大衣的司熏身后还站着一个女生时,周弥音的心才又微微颤了一下。
“ia,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她温柔地笑着,举止间没有不自然的地方,回到这里就像回自己的家:“我没带伞,公寓离学校太远,求了半天sir收留一下我,我在这里躲一会雨,你不介意吧?”
虽然认识,但她们也算不上很熟的关系,周弥音只能礼貌地点点头,在鞋柜里摩挲着,给她找了一双新的拖鞋。
司熏对她俩之间的互动没有太大的反应,一如往常,他看到周弥音手里的毛巾,还没完整地脱下鞋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回来时没来得及买食材,醉蟹可能要明天再做了,晚上做你喜欢吃的虾肉炒饭如何?”
周弥音看着他几乎淋湿的头发和衣服,抽手收回了手里想要递出的毛巾,回道:“淋成这样也不容易擦干,直接去洗个澡吧,今晚我来做饭吧。”
司熏的手愣在半空,想了想回了一句好,并没有安排谢丝邡什么,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相比起司熏,谢丝邡就像没淋那场雨一般,只有裙角被雨水略微沾湿些,周弥音给她倒了果汁:“家里没装电视,怕你无聊,我给你连一下家里的wifi。”
谢丝邡看着她点了点头,将手机递给她又答谢道:“谢谢ia,可以不用准备我的晚饭,我回一下群组消息,一会雨停了我就走。”
周弥音递回手机给她,回道:“都来家里了,就顺便吃一顿饭再走吧,今晚我做我唯一会的拿手好菜,还有从中国寄来的辣酱,真的不品鉴一下吗?”
谢丝邡像是想了想,放下了手里的手机,回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厨房,我给你打打下手吧。”
周弥音没有拒绝。
谢丝邡是比他们都大两届的学姐,明年无疑就要作为那一届的优秀毕业生离校了,她的满绩就像她的人一样漂亮,一个在哪个外人看来都是带有精英气质的英籍华裔。周弥音后知后觉她好像确实和司熏是一个院的,两个优秀的人彼此认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么一看,她对司熏的了解还是知之甚少,之前还担心过他眼里只有学业,几乎不怎么社交会不会因为这种令人忧郁的气候而受到影响,现在看来倒是她多虑了——他对于社交不感兴趣,但不代表在这方面有障碍。
“我都不知道原来sir会有室友,他一直独来独往的,我以为他一定会嫌麻烦选择独居。”谢丝邡洗着手里的红椒:“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就不来打扰你们了。”
见她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了误会,虽然她不太想作过多的解释,但出于对彼此的尊重,还是回道:“我和司熏不是那个关系,只是纯粹的室友而已,不会打扰我们的。”
“纯粹的室友——”她像是故意将这几个字含在嘴里嚼了一遍:“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对他没有兴趣……我还有机会吗?”
上天发誓,周弥音真不是故意将虾弄掉在瓷砖上的,洗好的虾太滑了,掉在地上倒像是她受了什么刺激。
她有些窘迫地弯腰去捡,虽然有些显得刻意,但也成功顺势避开了这个话题。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司熏敲了敲厨房的推门,隔着模糊的玻璃纸问道。
“厨房这么小,你进来就太挤了。”谢丝邡推开门笑着回完他,又把门关上了。
司熏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周弥音和谢丝邡的上次见面还是在上个月她帮一个朋友的朋友策展,开幕的第一天她也来参与了剪彩,作为特别邀请嘉宾,就站在主理人的旁边。
当时她认出了周弥音,还和她在展厅里聊了几句,但由于她上大学后还是和社会接触很少,只当自己是个大学苦力搬砖人,饶是谢丝邡再温柔亲切,没说一会她就在她散发着的那种“优秀成年人”气场之下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