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立刻围上来,哈哈笑道:“殿下那私酿味道可比经常许多佳酿都要美呢,我惦记许久了。”
“都开了?殿下可真大方,今日不醉不归!”
这群人都是些王公贵族之后,身份非富即贵的,有的是不得重视的小儿子,有的是家里宠大的幺子,裴泓一视同仁,噙着笑从容地跟他们玩笑了几句,才得空转头跟钟宴笙说话,话到嘴边,先叹了口气。
钟宴笙纳闷了,最近怎么总有人看着他叹气,他长得就那么令人抱歉想叹气吗?
裴泓叹完气,道:“小笙,怎么每次跟我出去,你都会生病。”
第一次是去游园,钟宴笙落水,高热昏迷了好几日,第二次去游猎,钟宴笙淋了场大雨,又烧昏了过去,迷迷糊糊睡了两日。
钟宴笙想了想,道:“景王殿下,你下次约我出门时,我先去寺里拜拜吧。”
裴泓挑眉笑了:“你这是在嫌我晦气啊?”
“没有。”钟宴笙很诚实,“我只是发现,咱俩一起出门就会很倒霉。”
裴泓哈哈一笑:“下次我一定看看黄历。”
钟宴笙在心里小小声,看黄历没用的。
每次看到宜出行他都会撞上萧弄……说起来今日似乎也是宜出行。
不过这会儿定王殿下在府里面壁思过呢,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钟宴笙放心地想,也不知道萧弄思过得如何,要是过来找他,他应当先为雁南山的施救之恩道谢呢,还是为那晚在画舫上把他睡了道歉呢?
也可能都道不出来,就会被定王殿下吃掉吧。
钟宴笙想着想着,忍不住也叹了口气。
景王府比不上定王府阔大豪奢,但也精致绝伦,裴泓在王府的荷花苑里招待众人,宴席已经备好,六月的荷花开得正盛,清香阵阵。
钟宴笙被裴泓带着坐在了最靠近主座的位置,钟思渡不声不响地也跟着坐了下来,朝裴泓露出个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笑容,温文尔雅:“多谢殿下,弟弟怕生,在下就在侧照顾他吧,不必另行安排座位了。”
他反应太快,把话都堵完了,裴泓愣了一下,气笑了:“你……钟少爷果真是才思敏捷啊。”
钟思渡含笑:“过誉。”
钟宴笙看他们俩气氛有点不对,莫名其妙就要吵起来似的,两根指头一边戳一个:“景王殿下,你还有客人呢。”
裴泓只好把话憋回去,招待自己的客人去了。
景王的朋友太多,私宴来的人不少,闹闹哄哄的,不少人都互相认识,已经开始凑一起敬酒了。
钟宴笙喜欢安安静静一个人呆着,没挪位子,坐在钟思渡旁边专心看远处池中的荷花和锦鲤,琢磨着今日的宜出行应当是真的宜出行,没有骗他了。
不然他
今天回去就要把那个老黄历烧了。
他眉目漂亮非常,侧容线条起伏秀致,哪怕是出神发呆,也似蕴着层华光璀璨的神韵,灼灼惹眼。
注意到周围明晃晃扫来的目光,钟思渡跟云成头一次十分一致地绷起了脸,一个略微侧了侧身挡住钟宴笙,一个给钟宴笙倒桌上的水:“少爷,口渴不渴?喝点水润润喉。”
钟宴笙回过神,接过小杯子抿了一口,发现这水尝起来滋味甜甜的,还有股果子的清香,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泡的,喝完一杯很喜欢:“再来一杯。”
他低下头了,看不清眉目,周围的目光就带了丝若有若无的叹息,遗憾地收回视线。
宴请的宾客差不多都到了,裴泓回到主座,拍了拍手,乐师奏起了乐,一派丝竹曼妙。
众人推杯换盏,朝着裴泓敬酒:“景王殿下喝一杯!”
“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似景王殿下这么讲义气的朋友了。”
“还没来得及道恭喜殿下呢,那位太常寺卿的千金也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啊。”
裴泓嘴角噙着的笑意未变,听到美人二字,不由朝座下的钟宴笙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