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大庭广众之下,齐免成没有从嘴角又滴下一缕血来。
这是那随时滴血的特异功能消失了吗。
还是说齐免成平日里只要有外人,就都是光风霁月的模样。唯独在私底下面对他时看起来像个戏多的人工智障?
宁明昧从不内耗,只会转移话题:“我们如今是在哪里?”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过了连家为他们划分居住的别馆,到了一处新的地方。
齐免成道:“不知道。我从前没来过连家。”
……这是迷路了吗。
“连家也是师兄的外祖家,师兄从前没有来过吗?”宁明昧说。
“我母亲连听雨虽然曾是连家人,但自她离开连家后,她与连家再也没有瓜葛。”齐免成淡淡说,“此时我过来一趟,也不过是为了取回母亲的遗物罢了。”
等一下……连听雨?
是那个被魔尊提到的,和祸国妖妃将蘅有一腿的连听雨?
宁明昧可没忘记他和将铎的仇。他立刻道:“师兄,我真抱歉听见这个消息。”
齐免成道:“无事。家母去世已经有几十年了。”
宁明昧道:“师兄节哀。久闻令堂大名,我对师兄令堂与连家之间的关系也很好奇。不知道师兄方不方便说?若是不方便
,也没有关系。”
说着,宁明昧又走了几步,却发现齐免成停下脚步,于是道:“师兄怎么了?”
“没什么。”齐免成的面容在柳条的阴影下半明半暗,“只是突然发现,师弟好像只有在需要我帮忙时,才会主动叫我一声师兄。”
宁明昧睁眼说瞎话:“有么?我们清极宗师兄弟,不是向来最团结互助了吗?”
齐免成忽然笑了。
“是啊。”他说,“所以我得想想办法,让师弟更多地觉得我有用才是。”
最后那句话不像是来自稳重自持的齐免成齐掌门口中的。
而像是一条蛇,在暗中嘶嘶吐着信子。
如果宁明昧此刻回头看他,他便能看见齐免成毫不掩饰自我的双眼——毫无笑意,毫无身为人的同情,更像是深渊中的捕食者。
可宁明昧没有。
“是么?师兄是清极宗的掌门。谁敢说清极宗的掌门没用?”他说。
淡淡一句,如躺在窗边的慵懒的猫,眼眸善于夜视,伸爪四两拨千斤。
齐免成道:“是么,可我总觉得师弟对我很是抗拒。师弟照顾一个陌生的小孩,也与我来得更亲密。”
宁明昧:……
他怎么从这话里嗅出了一点赤裸裸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那孩子帮了我的忙,又着实可怜。即使是条狗在那里,我也会救的。”宁明昧只作什么都没发现状,面不改色。
齐免成居然笑了:“是么,那样最好。”
……
真是受不了一些不会情绪管理的人际关系者。
“我母亲与连家的事,要从几百年前讲起。在那之前,首先要提到连家的功法。”齐免成居然若无其事地把话题转了回去,“连家的功法是……”
“齐掌门,可算找到你了。”有小厮看见他,气喘吁吁地向他跑来,“族长请您去德正堂一趟呢……这位宁仙长也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