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过短暂心动的瞬间,毕竟一个成熟绅士又温柔多金的男人,很少有人能拒绝,但她把情感这事看得淡,更没什么深入的兴趣。所以,签约不久后,她就开始有预谋的一点点耐心耗尽,表露出分手意向。她渣,她一直都承认。但她永远忘不了她正式提分手那天,晏琛用她的秘密威胁她的那副嘴脸。绅士外皮褪去,身体里藏着的俨然是一个恶魔。晏琛掐着她的脖子说如果分手就要毁了她的事业,还说要把她的真面目公之于众。——是的,从她接近他的第一天起,晏琛就把她的小把戏看得明明白白,资料也查了个底朝天,每天配合她演戏。所以,他知道段星澈当年逼得她最好的朋友赵晗月跳楼,段家用权势抹平这件事。当时,她想替晗月伸冤,也想报复段家,但段家权大势大,最后虞清荣为了不让她再追查这件事,把她强行送去国外读书。那会她刚高考完,才十八岁,语言不通,一个人被孤零零扔在巴黎。晏琛一切都知道。后来怎么呢。哦,他好像还想和她上床。伪君子就是伪君子,从小就是精英教育,思想和天性被束缚着,时间久了真就觉得自己该是那样的人。她一句“你真惨,永远不能真正做你自己”,他心理防线就崩塌了。不知道是被她激怒觉得失了颜面,还是不堪自己这么多年的精心伪装就被这么戳破。那天之后,他颓废了一阵,就把公司业务一点点交接,来了法国,再也没回去,也没动她的事业。那年的除夕夜,他才“良心发现”,借着拜年的名义,用邮件给她发了一封长长的道歉信。她看到了,但至今没有回复他。虞洛已经很克制,但依旧遮不掉眼底的那一点厌恶。说好听是恼羞成怒,难听点,他当年的行径无异于强奸未遂。“啊,真的啊?”洛烟儿一声惊叹把虞洛的注意力引过去,洛烟儿也刚从她身上挪开视线。又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洛烟儿笑着从旁边拿着事先准备好庆祝顾成言获奖的花束,蹦跳着悄悄站到门口的位置。“还是年轻。”晏琛说。虞洛没和他搭话,宁愿看着门口的位置吃狗粮也不愿意有任何可能和他对视到的机会。男人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洛洛,之后有什么安排吗?巴黎有挺多好玩的景点,这次来准不准备多留两天?你这几年工作安排也挺紧,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也该歇歇了。”他一直以和她很熟的语气喊她小名,还某种程度上一直以为她着想的名义说教她。不论是上次电话里那句“好好谈段恋爱吧”,亦或是这句“也该歇歇了”,都让她烦透了。小女生喜欢爹系男友,她又不喜欢。她向来不喜欢别人掌控她。这一刻,怒气值到达了顶峰,说话语气也变得犀利不留情:“关你什么事?少说我,别忘了,我是你兄弟的女人,晏总还嫌自己不够伪善,想撬兄弟的墙角?”她一点没压抑声音,甚至都没避着洛烟儿,平时说话是什么音量,现在就是什么音量,甚至更高。洛烟儿循声看过来。晏琛也彻底沉下脸,浑身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冷气,唇角没什么温度的勾起:“你和他又能持续多久。”“我们会很久呢,不劳烦晏总挂心。”虞洛把阴阳怪气发挥到极致。他脸色果然更臭了,淡蓝色的眸里闪过一抹凌厉,如同含着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可惜了,那双颜色漂亮的眼里本应该是星辰大海。但在他这样的人身上,注定不会看到。视线又移到门口等老公的洛烟儿。不知怎么地,她忽然想到了韩许易。人真的是不能对比,和晏琛一比,韩许易简直不要太真诚。起码不装,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恭喜顾导获奖,您的小娇妻在此诚挚地为你献上祝福。”门刚一推开,洛烟儿就跳到了顾成言身上,给了他个爱的亲吻。亲完后,洛烟儿从他身上下来,把花送给顾成言。虞洛托腮面无表情欣赏着别人的绝美爱情,心里没有一点波澜。服务员并没关门,虞洛正纳闷时,服务员友好地朝后面点点头,做出请的手势。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出现在眼帘,他穿了件克莱因蓝的卫衣,下身配着灰色排扣的运动裤,脚上一双白色的高帮鞋,一尘不染。很青春洋溢具有少年感的一身穿搭,像是从篮球场上刚挥洒完汗水的大学生。像个小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