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敏伊咬牙,这就是她想不通地方,“你告诉我,你都说你生活跟以前比起来登天了,为什么还要不知足。”
唐敏柔摇摇头,像看傻子似看她,“因为姐姐你太幸福了,所以我嫉妒,所以我不甘心,你跟我都是一样从山坳坳里出来,凭什么你就能嫁军官,我只能嫁一个普通工人呢?”
工人虽然也好,也没科学家好呀,工作体面受人尊敬,而且……赵家条件多好啊,她从来就没有见过像傅宝英那么好婆婆,什么都不插手儿子儿媳妇事,能嫁到他家才是一步登天,后半生都不用愁了。
唐敏伊反手又给了她一耳光,战栗不已,对她那么好,良心都喂了狗,居然嫉妒?
“嫉妒就能害人了?我可是你姐姐,你一切都是我给!”
唐敏柔捂着红肿脸,今天打了她两耳光了,她鄙夷道:“很奇怪吗?我只不过是跟你妈学而已,她当初勾搭自己姐夫时候,你怎么不说她害人了?”
“你能为了你不要脸妈天天跟姐夫吵架,反手就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唐敏伊一口闷气堵在心口不知道怎么反驳她,是,她亲妈给姐夫写了几十封情书,她妹妹有样学样,只是赵衡绝对不是顾卫国,这信不管是被谁发现,她在这个家都呆不下去。
蠢货!
可是,到底谁才蠢呢?她想起姜晚跟顾卫国和虞美琴说,因果循环,虞美琴报应一定会到。
她妈报应到了,还报到了她身上。
她冷冷说道:“你说对,你这么有主意,以后我再也不会管你了,你自生自灭吧。”
唐敏柔大声质问:“你不管我?我在京市没有工作,我怎么生活下去?”
唐敏伊嫌恶心,再也不想呆在这个房间里,“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亲姐,再不济,你还可以回唐家村,你来时候一无所有,回去时候,至少还有双我给你买鞋子。”
她跌跌撞撞冲出房间,给睡梦中小服务员叫起来开门,冲进了大雨里。
小服务员睡正香甜呢,被人扰了好梦,气骂了句,“神经病啊。”
唐敏伊冒着大雨在大街上漫无目乱撞,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砖窑厂宿舍区,呆呆站在门口。
她不禁回想起了从前,她上高中那会有个对象,很是清秀斯文两个人志同道合,她考上大学对象没考上,她对象抛下老家安排好体面工作,来京市陪她念大学,因为没有正式工作他只能打点零工,还得靠老家贴补点票据才勉强在京市落了脚。
两人商量好了,等她大学毕业就一起回老家市里去过好日子,那时候日子虽苦,可心里真甜。
可是虞美琴不同意,一定要她找个军官,她跟对象分手那天也下着大雨。
她结婚三年了,对象一直都没有回去,还苦苦支撑在京市,他在等谁啊?
唐敏伊哭不可抑制,早知如此她绝对不会分手找赵然结婚,出了事赵然只会让她反省,如果是她以前对象,一定会陪在她身边安慰她保护她。
悔不当初。
言工良工友撑着伞回宿舍,一眼憋见宿舍门口站着个女人在哭,这里是砖窑厂单身宿舍,都是单身汉,女人来干嘛?
他照着手电筒仔细看看,默默回了宿舍,跟言工良说道:“小言,刚才在门口看到你以前那个对象了,她不是嫁了个军官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工友苦口婆心劝道:“她来准没好事,保不齐是在夫家呆不下去了,我跟你说啊,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女人能抛弃你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别出去见她。”
言工良怔了怔,他等这一天等了三年,伞都没拿就出去了,工友在身后叹气,小伙子太傻了,为这种女人在京市吃苦吃了三年,值得吗?回老家顶替他爸工作,舒舒服服结婚生子不好吗?
言工良一口气跑到宿舍大门口,看到以前对象站在一颗大杨树下抽泣,他过去陪她站了一会儿,头顶上雷声阵阵,闪电一道一道劈开黑幕。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没有开口,看了十几分钟,有道闪电差点劈中了大树,言工良给她拉到一旁。
“下雨打雷天气别站在大树底下,容易遭雷劈。”
唐敏伊一下子哭更厉害,他还是关心她,不然,她都结婚了,他干嘛还留在京市,在砖窑厂卖苦力呢?
“谁给你委屈受了?赵然?他对你不好吗?”言工良问道。
“他……他。”唐敏伊说不出口,赵然对她不能算不好,可是那个男人压根就不懂她心。
“他不理解我,帮着他家人责怪我,还要我自己反省,我觉得我跟他没办法再过下去了。”
言工良咬着唇,“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三年了你都没来看过我一眼,你现在来找我,你想我怎么做?”
这么好男人她当初为什么要抛弃他,唐敏伊心如刀割,“我好后悔,当初不应该听我妈话跟你分手。”
言工良目光看着远方,黑漆漆什么也瞧不清楚,他淡漠说道:“你亲爸是个副师长,我家就是个小地方普通工人,哪儿有赵家好。”
当初虞美琴活生生拆散他们两个,还威胁说,如果他敢缠着她女儿,她就会让他一家人工作都丢掉。
言工良咬紧牙关,虞美琴终于遭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