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祭窑也是拿你祭窑!”小狐狸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反正你是多余的!”
阿开一把揪住她的后领,没让她扑成功,他像是不希望景云靠近龙洺,又像是因为别的,他难得严肃地板下脸,“这只是传说,不是真的。”
景云摔倒时就反应过来了,或者说,在场的每个人其实都知道,这只是一个传说。
“当然是传说啦。”龙洺冲景云吐吐舌头,“难道真有人会傻到不要命吗?烧瓷而已,能有多重要啊。”
阿开微微侧脸,一记凌厉的眼神直冲龙洺杀去,这是他第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龙洺,冷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切割出黑白分明的光影。
“那就不要用这个开玩笑。”
他一字一顿地说。
像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师兄。
景云仰头看去,阿开是在护着自己吗?
他柔和的五官平添肃杀之气,澄净的眼眸如冰山般冷峭,可这只是一个玩笑,他会不会太认真了点?
不过……
很帅就是啦!
***
窑炉房重新归于平静,只有闹钟间隔不断地响起,夜色从浓郁的黑逐渐褪为微亮的白,景云和龙洺抵挡不住睡意,都已经靠在椅子上打盹了。
深秋的晨光来的稍晚一些,宋凉月看了一眼时间,起身走到窑炉旁,这是最后的住火阶段,炉内的高温已经保持一个多小时了,她需要分秒不漏地看住窑火。
烧气窑比烧柴窑容易许多,但她毕竟不常用,又是烧黑胎青瓷,纵使简单,对她而言反而比柴窑更头疼,还有一点就是,前两窑的失败让她颇感压力。
她怀疑过,会不会是自己窑温把控的不够好,才会导致两窑接连失误。
宋凉月极少有波澜起伏的情绪,可这样一闪而过的念头,让炉内的窑火也变得琢磨不透起来。液化气燃烧的火焰与柴火不同,安静而平和,这是最好控制的火,她却突然产生了迟疑。
是现在停火吗?还是再等一会?
五分钟?十分钟?
忽地有一双手越过她的头顶,宋凉月还未反应过来,阀门已经被关上了。
“大师兄?”
宋凉月再次有了惊讶的表情。
“就是这个时间。”阿开笃定地说道,他利落地拉开闸板,将风门调到最大,热浪扑面而来。
热气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恍惚中,宋凉月看见阿开微乎其微地笑了一下。
大师兄……也会烧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