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试图过来扶她,却被她突然打开了手。
他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到,依然温声说着些什么。
她听不清,只是垂着头有些恍惚地问道:“您为什么要这样?”
太子突然静了下来,崔琤没见过潮水决堤,但她想人情绪的崩溃时的模样就该是他这样。
他的嗓音嘶哑:“为什么?”
“令令,自然是因为我爱你呀。”
他说这话时仿佛是压抑隐忍了多年,终于得到解脱。
冷汗顺着她的下颌往下流淌,“啪嗒”一声滴落在地上。
崔琤两世以来都没听过这么荒唐的话,在死寂的正殿中,她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的耳边不断地轰鸣着,仿佛是有人在她的身侧敲锣打鼓,让她听不清太子接下来的话。
“表哥,你看清些。”她掀起眼皮,眼尾的小痣红得滴血,“我是崔琤,不是崔瑾。”
他却恍若未闻,还试着用帕子擦去她额前的汗水。
殿门被人从外间强行破开前的同时,利刃出鞘。
崔琤执着从靴子中抽出短匕,毫不犹疑地刺向了他的手掌。
“殿下,您看清些。”她哑声道,“我是崔琤,是崔琤。”
第20章第二十章
崔琤大喘着气,门被破开后清风涌入,消解了残存的香气。
她的听力逐渐恢复,只是依然头疼得厉害。
太子手心被刺破,粘稠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淌,大片的红色让她有些晕眩。
他却好像感知不到痛楚一般,非但没有躲开反倒握住了短匕的刀刃。
他的目光太深太沉,好像一潭死水。
“别怕,令令。”太子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崔琤。”
“我又不是李澹,怎么会认不出你呢?”
说这话时,他脱力般地要倒下来。
崔琤的瞳孔紧缩,她的心跳如雷,连吐息都漏了半拍。
她打了个寒颤,轻声问道:“您在说什么啊?”
太子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艰难地撑在软椅的扶手上,浓郁的铁锈味让她几欲作呕。
崔琤被圈在软椅中,脸色比太子还要难看。
眼见他将要支撑不住,射生军和御医匆匆走进。
她不知道他们听见了多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的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