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有师父吗?”暮沧雩眉心微拧,对于药庐长老的反应很是不解。
她这三年里再怎么不济,也只是这三年里的事情。
三年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药庐长老似乎也想到了。
“那你三年前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师父怎么不来救你?”
要换做是他,绝对掀了暮族!
暮沧雩沉默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曾经也想要知道。
三年里一千多个日夜,她从最开始的自我安慰到后面的自我怀疑。
她在害怕,怕她的师父也相信了那些人的说法,对她失望。
讨厌她,厌恶她,放弃她,甚至是想要让她死。
每每想到这些,她的心便冰凉得厉害。
那些绝望和失望一遍又一遍地升起,再一遍又一遍地被她压下。
直到三年过去,她想,她的师父或许是真的放弃她了吧。
暮沧雩掀了掀唇,笑意中藏满苦涩。
“你师父不是个好东西,咱不要他了。”
药庐长老见她如此沉默,又有什么是猜不出来的呢,心下叹息,叹息过后又嘿嘿一笑。
暮沧雩抬起眸子,眸色凉凉的。
“别这么说他!”
“……”药庐长老垮着个脸,“行行行!”
“你坐下,我们时间不多!”
暮沧雩静默了片刻,随即盘膝坐下。
药庐长老一指伸出,丝丝缕缕精纯的绿色灵力便没入了暮沧雩的眉心。
那一瞬间,她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身子,紧接着脸色刷白,晶莹的冷汗顺着脸颊汇聚,又珠帘似的砸落。
“丫头,凝神!”
药庐长老的声音透过模糊的意识传入耳中,暮沧雩咬了咬唇。
“我……嗯——”
痛,浑身都在痛。
那些被各种丹丸药物摧残过后的痕迹;
那些由无数刑责遗留下来的伤口;
那些被刻意打碎又随意修复的破败筋骨……所造成的钻心噬骨之痛都在此刻轰然爆发。
如决堤的洪流,势不可挡。
她想,当初魂穿而来灵魂被撕扯的痛亦不过尔尔。
便是曾经枪淋弹雨、四面楚歌的血途也不曾让她遭受这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