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邹喻完全被沈韩杨禁锢,他可以用更粗暴的方式反抗,可在看见沈韩杨痛苦的拧起眉时,他又舍不得伤了对方。“邹喻……”沈韩杨低下头,将脸埋进他的颈侧,浑身都在细密的颤抖。在衣服遮挡的腰侧,那缕向下延伸的黑丝逐渐蔓延,像长开的藤蔓蜿蜒着从腰侧爬上他的腹部再到胸口,一直延伸到沈韩杨的脖颈爬上了他的脸。邹喻一惊,眼眸低垂,变得震惊又哀伤。沈韩杨,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邹喻,你身上好香。”低哑暗沉的嗓音响在耳侧,湿濡的触感从他的耳垂滑到他的颈侧。以往他们耳鬓厮磨时,沈韩杨最喜欢亲吻他这个地方。邹喻挣扎了一下,就闭上眼顺从的侧过头。尖锐的犬牙咬破他的颈侧,身上的沈韩杨抖得越加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和他的意志抗争。沈韩杨满嘴的血,从脖颈里传来的香甜味道诱他的蠢蠢欲动,可这不是他本来的意志,这种带着强烈的伤害目的,沈韩杨永远都不会对邹喻做。“很有趣吧。”头顶传来嘶哑的笑声,邹喻睁开眼,就对上一双在黑雾中的双眼。他眸色一沉,冷冷道:“你早就算好了今天,一步一步的污染沈韩杨的身体,再牺牲自己的力量蛰伏在他的体内,一旦沈韩杨心里防线降低,就会被你大肆侵入。”半空中的木偶勾起一个笑,像是在得意,又像是在嘲讽。“可这不是你放任的结果吗。”邹喻眼眸一沉,转过视线没有说话。粗粝刺耳的笑声低低响起,那双血红的眼睛直直的看向邹喻,刻意的语调像是最尖锐的箭。“邹喻,现在你还可以阻止这一切,杀掉他,一切都可以被终止。”还不等邹喻回答,那道阴冷得能刺穿骨缝的声音又伴随着低哑的笑声传来。“哦,我忘了,你舍不得。”邹喻的手握紧成拳,抿紧的唇苍白失色。脖颈上的刺痛让他浑身绷紧,尖锐的牙齿好像能穿过他的□□刺穿他的魂魄。他知道,这就是贪的目的。“邹喻,从你有了弱点开始,你就赢不了。”虚幻的声音在狂妄的笑声中沉寂。邹喻冷汗直冒,当初那种魂魄撕裂的痛苦再次袭来。沈韩杨的牙齿咯吱作响,他喘着粗气,一双眼睛在黑色与常人中来回闪烁。“邹喻,我好疼。”那种脑子快要炸开的巨痛让他咬紧牙关,极其深刻的欲,望好像被一根线牢牢控制,可不想要伤害邹喻的意志又在顽强抵抗。他的身体像是被分成了两半,将他撕扯分裂。此刻贪正在将他同化,入侵他的意识,沈韩杨只有两种结果,要么顺从贪的欲,望,要么在痛苦中被贪侵蚀消亡。邹喻抬眼看着他,微微仰头吻上他满是鲜血的唇角。“沈韩杨,别怕,我会保护你。”说完,邹喻就彻底不再反抗,被咬破的脖颈慢慢探出一丝红雾,沈韩杨的眼眸彻底变暗。他俯低身体,舔了舔邹喻的脖颈,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邹喻,我可以吃掉你吗。”而邹喻用最温柔的语气回应他。“可以。”魂魄撕裂的痛苦让邹喻不受控制的痉挛,被沈韩杨按住的手张了又合,指甲不自觉的变长染成红色。那头乌黑的短发也从两鬓变红逐渐生长变长。邹喻能看到,自己的魂魄通过沈韩杨的撕咬散至弥漫在四周的黑雾里。黑色的雾气欢欣的动荡起来,强大的魂魄让贪的力量增强,弥补了贪损失在沈韩杨身上的力量。邹喻目光直直的看着上空,在极致的痛苦中,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浅的笑。贪自以为算计的十分出色,可是早在很久之前,他就不想让沈韩杨成为容器。在贪婪的本能下,贪不会明白。罂粟虽然好吃,却有毒。他等着那一天。……从窗缝透进来的阳光散的并不温暖,刺眼的光线却让昏沉的人不适的拧紧了眉。沈韩杨疲惫又沉重的抬起手,想要挡住眼前的光,只是他一动,才意识到自己身下有具柔韧的身体,而嘴里也带着清淡的腥甜味。他浑身一僵,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凌乱的浮现在他的脑海。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在他理清所有思绪之前,目光已经看向身下苍白的邹喻。他有些颤抖的摸着邹喻的脸,慢慢的抚到他颈侧的伤口。此刻那里本是细腻白皙的肌肤被啃咬的血肉模糊,显眼的牙印疯狂又深刻。沈韩杨翻身从邹喻的身上滚了下来,他目光呆愣得不知所措,自责,悔恨,痛苦,和回想起所有的记忆都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刺向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