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这一生虽生来艰苦,可必然会逢凶化吉,得一个善果。
果然夫子说话也不尽是实话。
倘若我真的能事事柳暗花明,怎会害了夫子性命。
贵妃撒了气,也不敢真的戳瞎我的眼,划花我的脸。
我表现得足够乖巧好拿捏,她早把我算进了为二哥谋划的大棋之中。
大皇姐和二皇兄走了,我本也该走的。
却在门口折返回来。
「怎得,真以为本宫不敢弄死你?」
贵妃此时余愠未消,抬手就将茶盏砸到我跟前。
我跪下:「儿臣想为母妃分忧。」
只闻嗤笑一声:「你一个不受宠的奶娃娃,仗着本宫苟延残喘,还为本宫分忧呢?」
我咽了口唾沫,故作胆怯犹豫:「母妃此番不悦,多是因为父皇与宜贵人。」
「可儿臣斗胆以为,父皇待宜贵人不过是一时新鲜,并不足畏惧。母妃此番反倒是将父皇推远了些。」
「本宫要你教育?说重点。」
「母妃何不投其所好,以退为进呢!」我叩首在地,一字一句说得清晰,「不知母妃与父皇可有什么旧年信物一类,想来旧壶装新酒,或许有用。」
上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寂静的堂室衬得我心跳如擂。
好在,她笑了。
「本宫倒不曾看出你还有这番本事。」
「可本宫如今被禁足,恐怕没法儿去找陛下旧壶装新酒,又该当如何?」
她显然是有了兴致,我乘胜追击:
「母妃去寻旧物,扮新衣,其他自有儿臣。」
从宫殿出来时,我才惊觉衣背上汗已湿透。
回到卧房,我摊开书页,夹着一张单薄纸条。
「万事俱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