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这一言如炸了锅,在场探子、差人何老包徐冲,有一个算一个都惊的目瞪口呆。
“尤其此人!”他指向那具女尸,“我猜,她在教中职位颇高,极可能就是弥勒教逃匿已久,未能归案的圣姑。”
院子里瞬间又安静下来。
“圣姑?”第一个有反应的是文彦博,“我曾在贝州城下,远远见过城头做法的圣姑,她便是烧成灰烬我也认得……”
老头赶紧上前两步,仔细端详一会儿:“然而烧成这般模样,虽还没成灰烬,却也认不出来了。只是看仵作尸单上推测的年龄,倒是相仿,是有三十七八岁。”
“存中,说说你的推断。”老包说。
“这五人,便是那夜,操纵傀儡在空中飞舞的五人。他们也都是被春雷劈死的。”
“如何证明?”
“死状可证。”
文彦博和徐冲走上前去,包拯再次翻看仵作尸单。
“存中,仵作尸单上写:似雷击又似火焚而死。死状有怪异。写的模棱两可却无定论。”
“确实怪异,也绝难有定论。那日我问起仵作,他提到上次看到这样死状的两位,一位卖油,一位沽酒。共同之处,就是身上沾染了引火之物,故而先雷击而后火焚。”
众人无语,等着他说下去。
“所以我认为,他们身上有引火之物。”
“是何物?”
“正是那天喻老四仓皇逃走时也要带上的那两捆细索。”
“哦哦?”老包点头答应着,其实一脸茫然。
他们五人都是这样死状,不是偶然,是因为那日风大,他们都讲那绳索绕在双臂和腰间,雷电击中后,这些绳索就燃烧起来,所以死状与众不同。这些都是我的推测,然而却可以证明。那些细索被烧毁后,必然留下痕迹,应该还在伤口上。
“仵作!再验伤口。”包拯喊道。
“是!”
那老仵作不敢怠慢,赶紧带着徒弟们一起蹲下察看起来。众人满脸疑惑等待着。
只片刻,那仵作起身:“禀大人,却发现有细小烧焦的麻线嵌在焦黑肉里。”
“那日为何没找到!可是懈怠偷懒?”老包怒道。
“小人不敢。”
“大人。”沈括插言,“此事诡谲,不似常情,不怪仵作。我也是逆推猜测,仵作按常理验尸,并无过错啊。”
“嗯,还是存中宽仁。好,先不追究,虽然无过却也无功,赏钱减半。”
沈括走上前,将小苹给的拐棍递给仵作:“她让我谢谢您。”
“不敢,不敢。多谢大人。”
沈括回到尸体前,刚才他还只有五分信心,现在已经有八分了。
“包大人,文大人,昨日我与徐节级一同跟踪贼人,听他们讲起才知道,王则伏法后主事的圣姑,失踪已两日,加之我请仵作绘制了这具女尸背上的无生老母纹身,才敢猜测,她就是圣姑。”
“圣姑竟然被雷劈死了?”文彦博哑然道,如同听到了个天大笑话,却又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