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愿意为此付出多大代价。你是我哥哥,年岁比我长,这点道理不会不懂。回去仔细想想吧。”
王信急匆匆来,又浑浑噩噩离开。
田胜夫人笑着恭维:“还是郎君聪明,不掺和他们的事,否则只怕也要被拉下水。”
“他们一个个被儿子搞昏了头,又不是我儿子,我可没有。眼前这个好歹还是撞了南墙之后知道回头的,还有个只怕撞得满头包都不肯回头。”
田胜夫人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修成君。
田胜想了想,言道:“罢了。到底叫我一声舅舅。太后去世前,我答应要看顾的。你吃完去那边看看,也提醒几句,便算我尽到义务了。”
话毕,又补充道:“别跟脑子不清,疯魔了的说。同广云说吧。”
田胜夫人应下:“好。”
广云哭着跪求修成君:“阿母,你收手吧。这两天,你送出去多少东西,有几家敢收,又有几家敢给你办事,为你上书。”
“不还是有的吗?如果走一百家有一家,那我就走一千家,不就能凑够一百家了。”
修成君状态疯癫,双目赤红,“一母同胞的弟弟,你这个做姐姐的能冷眼旁观,我这个做阿母的办不到。
“你别劝我。你若怕闹出事连累你,那你大可放心。我会说都是我一个人所为,不会把你牵扯进来。”
冷眼旁观,连累?
这些词像刀子一样扎进她的心,她怕的哪里是这些。
“阿母,你不顾自己,难道也不顾阿弟吗?阿弟虽没救了,但我们可以给阿弟挑个嗣子,承继香火,如此阿弟日后也不怕无人供奉。你若……你若出了事,谁给他选嗣子。难道你想让他绝后吗?”
修成君一顿。
广云见这话有用,心中一喜,刚想继续从这个方向劝,哪知修成君已经回过神来。
“没了我,不还有你吗?你难道连给你弟弟选个嗣子抚养都不愿意?我帮他报仇,你帮他选嗣子。岂不很好?总之,我一定要做。我总得为仲儿做点什么,不能看他白白被人害。”
说完,修成君甩袖就走。
眼见劝不动,广云无奈,咬牙提起旁边的棍子朝修成君后脑砸去。
修成君一声闷哼,晕倒在地。
广云急忙上前查看情况,见只是晕厥,松了口气,招了侍女仆从过来:“送女君回屋,找医者来看看女君的伤势,顺便让他开点能让人昏睡的药物。
“房门记得从外上锁,不管女君怎么闹,都不许放她出来。若有必要,将她捆在床上,记得别用绳子。绳子勒人,用细软柔和些的布条。实在不行给女君喂药让她睡。”
侍女仆从战战兢兢:“诺。”
广云站起身,强行打起精神。
她不能垮,必须撑住。
她还有许多事要做,收拢家中财物,找出阿母印信,再去皇上面前请罪。
阿弟已经救不回来了,但阿母还有希望,她至少要保住阿母,不能阿弟阿母同时失去。
至于保住之后?广云一声苦笑。阿母只怕仍不会善罢甘休。那便离京吧。她只能放弃一切,将阿母带走,带得远远的。
不在长安,不在天子眼皮子底下,也就闹不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