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航不知道他的迷茫,不然肯定又会跳出来说什么都包在他身上,他欠他的太多了,他已经毕业了,不愿意还让他为自己费心了。家里还不知道他毕业的事,贸贸然回去只会让他们心慌,疑神疑鬼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学校开除了。奶奶近两年得了老年痴呆,记忆停留在自己去京大报名的那一天早上,每次自己回去,她就会拉着自己嘱咐来嘱咐去,令他烦不胜烦。要让他在家里待几个月,想想就头疼。不过这些想法他谁也没告诉,任谁听了都该说自己狼心狗肺吧,他已经这副样子了,再多说也无益了。说起来,还都要拜面前这混蛋所赐呢,他看了看陈茗,思考着时杀人判几年。陈茗当真在车上睡了过去,这就导致下车时他只能半搂半抱的,看得司机啧啧称奇。“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放得开。”秦思远的脸悄悄黑了,关车门的时候差点把车把给他拧下来。至于他为什么知道陈茗家住哪儿,当然是之前给他打工的时候打探到的,那会儿他本以为两人能稍稍弥补一下少时的遗憾的。他对陈茗确实是有执念,但不代表这可以成为他一而再再而三伤害自己的资本。甩了甩脑袋,他将那人打横抱起。想着,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还是学不乖的话,就别怪我掏手术刀了。电梯里的人比较少,但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奇奇怪怪地看着他抱个人走进来,被他看了一眼之后就赶紧收回了视线。大晚上的,这多吓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了。单手开房门有点难度,秦思远把他扔到地上,从他衣兜里摸出钥匙。在他摸钥匙的这一段时间里,陈茗感受到屁股墩传来的冷意,不安分地扭动了好几下,想往秦思远怀里钻。穿这么多还冷?“别动。”秦思远被闹得烦了,抬手粗暴地把他的头按进自己怀里,接着找钥匙,这混蛋藏哪儿了?其实陈茗稍微有点清醒了,但如果装睡能抱着秦思远的话,他不介意一直睡着。进了房门,他下意识地去给自己换拖鞋,换完才后知后觉身后还有个人。秦思远环抱着双臂,幽幽地盯着他。“骗我?”自知理亏,他僵硬地转回头,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刚刚在车上是真的睡着了。”“哦。”秦思远始终冷冷地看着他,这让陈茗一点情绪都摸不透,他变化太大了。既然摸不透,就先不管了,他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机会几乎就□□裸摆在他面前了。“小远,”他直起身子,笑得很是温柔,“我们谈谈吧。”这句话几月前他对“秦远”说过,现在再说出来,竟然轻松了许多。“哦?谈什么?”门大开着,秦思远倚着门框,漫不经心,随时都可以离开。“你先进来,外面风大。”风大?今天有二十几度,而且这个走廊并没有对着窗户,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风从门口进来。这理由真蹩脚,如此吐槽着,秦思远还是依言往前走了几步,关上门。陈茗自然地去牵他的手,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小远。”他难过地瘪了瘪嘴,鼻音还有点重,听起来倒像是被怎么欺负了一般。干啊秦思远颇为不自在,有些招架不住会撒娇的混蛋。紧绷着一张俊脸,他绕过他走到客厅坐下,端的是一个主人的姿态。陈茗有小小的洁癖,盯着他鞋也没换地就进了自己的屋子,还是忍住了叫他换鞋的冲动,万一他一气之下走了,就得不偿失了。“你要谈什么?”秦思远不耐烦地抖着腿,实则是有点紧张。现在身份已经暴露,他还没想好对策,他以为至少能多瞒一会儿的,那天之后他甚至以为两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反而是陈茗,一次次的主动找上门来,却又一次次地悄悄溜掉,真当他脾气好吗?想到这儿,他的脸色突然变差,只想按着那个混蛋一顿揍。察觉到身后刀子般的视线,陈茗倒咖啡的手一抖,差点洒出来。他把两杯咖啡拿过去的时候遭到了秦思远无情的拒绝。“不喝,你也不许喝。”“为什么?”这可是他忍着头疼辛辛苦苦现磨的啊。秦思远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感冒了喝屁的咖啡。”话糙理不糙,陈茗低低地笑了,这小孩还会关心人了。他不是不知道感冒了不能喝咖啡,但是他现在提不起精神,只能靠这个。“说了不许喝!非要我揍你一顿才消停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