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粥的脑子重到脖子都快撑不住,仰起的脑袋只得乱七八糟的重新搁回他的肩膀上。缓了会儿,她伸手想去推开淋浴间的门,想要吹吹凉。
玻璃门上全是水蒸汽,雾气朦胧,滚动交错着无数的小水滴。推不动门,她失力垂下手,抬起眼睫模糊地瞥了眼,看见满是水雾的玻璃门上清晰地留下了她的手掌印。
想到了冬日里往窗户上哈气画画。
许念粥觉得有意思,画了几个爱心和波浪线后又开始用指尖在那个手掌印下面写自己的名字。只是抻着胳膊太累,她没写几个笔画手就酸了,歪歪扭扭,单个字能写成什么样算什么样。
她的指腹与玻璃间的接触磨擦了发出了清脆的‘吱吱呀呀’声。
周圻转了个身去看。
——‘嗞啦’
‘念’字的心字底的第一笔被反方向带着向下划出好长一道澄亮。但这只是其次,许念粥急急忙忙收回手,心一紧,环住他的脖子,拧他耳朵:“你别动,你先出去……”
“不动怎么出去?”
“……”
有道理,但也不是这个理啊。
两个人这次没有再闹很长时间,因为许念粥实在是体力不支。
周圻给她披了条浴巾后,换了个姿势抱好。他握着她的手把她写在玻璃门上的名字一笔一划地写完,然后他在她手掌印旁边的位置上,紧紧挨着印了一个他自己的。
他覆着她写字的手掌心同样灼烫,许念粥感觉手背一片潮热,是汗,也是水汽。在写完‘圻’字的最后一笔竖,他松开了她的手,没了贴触,肌肤骤然触凉,惹得一瑟缩。
许念粥张开五指按在周圻的手掌印上,比较着嘀咕:“好大啊。”
“嗯?”
听到身后的声音,她没来由的心一跳,七荤八素的,赶紧重新组织了遍语言:“我的意思是……你的手好大啊……”
说着,许念粥还费劲抓起他的手,掌心对掌心相贴着对比。i缩小版的小手,乖乖地贴在大手的正中央,他的手指长度足足长出了她的一半,她看着看着笑了出来,把手握成拳,这一下就更显小了。
周圻把手摊开递过去,就这么给许念粥随心所欲地玩着,捏着。听到她情不自禁地重复感叹‘怎么会这么大?’时,他的唇角止不住弯起隐隐的弧度。
他没有回答,只是在许念粥扭过头,用盈盈秋水的眼眸看向他时,他没忍住凑上去,咬着她的耳朵商量:“晚上穿另一件睡裙,好不好?”
许念粥被弄得很痒,但还是哼哼了两声,故作气愤:“你不是觉得两件都不好看吗?”
“我什么时候觉得不好看了?”周圻推开了淋浴间的门,抬手捏了下她的耳垂,表示对她的专断不满。
“好看的话,你那会儿不拿给我?”汲取到新鲜空气,许念粥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又可以了,说话中气都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