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给我们才是,是我们先套中的呀。”
柳今言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似乎已经意识到这件事存在不公,马上就将气势扬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极具侵略性。
抱月斋的下人耷拉着眼皮,说:“一位姑娘可选一样位于酒壶之前的东西带走。”
纪云蘅察觉气氛不妙,周围隐隐投来了视线,对面拿着酒的也是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她从不敢主动惹事,一来是怕挨打,一来则是争吵不过别人,讨不到什么便宜。往常遇到这种情况,她定然会将酒壶给让出然后默默离开,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可柳今言不是如此,她冷笑一声,“我就要这壶酒,别的东西没套中,我不要。”
平日里她总是笑着,性子随和又洒脱,但到了这种时候,却是将蛮横的性格显露几分,“要么你就把酒还来,要么你就把抱月斋的东家给我找来。”
纪云蘅紧握着柳今言的手,手心已经开始出汗。
她小声唤道:“今言,咱们还是不要了吧……”
这里毕竟是抱月斋的地盘,若是真的惹怒别人,将门关起来打她们,可真是连逃的地儿都没有。
纪云蘅紧张地左顾右盼,寻找除了大门以外的出口。
柳今言手指用力,捏了捏纪云蘅的掌心,转身向着她,低声道:“云蘅,是咱们先套中的酒壶,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他将酒给了别人,这是不公。”
“我柳今言,不会对不公低头。”她看着纪云蘅的眼睛,里面藏着的,全然是认真。
“姑娘何必咄咄逼人,这酒不光是你们套中了,这位公子也套中了呀,若是给你们岂非对这位公子不公?况且你们一位姑娘要酒作何用?也喝不了那么多呀。”那下人似乎并不惧柳今言的威吓,只不咸不淡道:“若是你们肯挑,那便随便拿一个走,若是不挑那这竹圈就作废了,倘若在抱月斋闹事,小的只能叫人将你们一位请出去了。”
柳今言也不知道是被那句咄咄逼人惹了怒,还是对这下人的态度生气,连着两声岂有此理,撸起袖子就冲上前去。
许是多年的练舞让她动作极为敏捷,连距离最近的纪云蘅都没反应过来,就见柳今言一蹦三尺高,扬着沙包大的拳头就砸在了那下人的脸上,嘴里还凶道:“好哇!你请我出去,那我就请你吃一拳,礼尚往来!”
随后那下人发出凄厉的叫声,可见这一拳砸得不轻。
紧接着场面就混乱了起来,柳今言突然动手,抓着那下人的衣领隔着一根竹竿打起来,随后散在各处的下人们赶忙往这里赶,谁知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十分迅速地围了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喝多了酒,竟也跟着吵嚷起来,四周顿时如辣椒下了热油锅,炸起来了。
许君赫正思考着,一听下面炸开了锅,顿时烦躁起来,探身看了一眼,“这些人在乱叫什么!”
所有人闹成一团,喊出的声音震耳欲聋,莫名令人心惊。
纪云蘅就吓得不轻,简直抱头鼠窜,这种时候还惦记着自己的脑袋,赶忙缩起脖子用双手捂着脑袋,左躲右闪,一边想要寻找沸腾人群中的柳今言,一边又想赶紧从这里逃出去。
她在人群中逃窜,原本用余光是可以分辨身前有没有人的,但谁知突然就有一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纪云蘅反应本就迟钝,直愣愣地撞了上去,脑袋撞上硬朗的胸膛。
她吓一大跳,赶忙像只受惊的猫,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曾,只低低道一句抱歉,就飞快地往旁边而去,想绕过眼前这个人。
哪知道这人跟故意与她作对一样,长腿一迈,往旁边一挪,又堵住了纪云蘅的前路。
她这才惊慌抬头,乌黑的杏眼蕴满惊错,就见许君赫正负着手杵在她面前,跟一堵墙似的,面上还带着十分故意的笑。
“被我抓到了吧?”许君赫一把就抓起她的手腕,语气故意带了点凶,点她的大名,“纪云蘅,把这里闹得一团糟,惹了这么大的事,还想逃跑?”
纪云蘅果真被吓到,红着脸打起磕巴:“不、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