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胡博用食中二指在额边比了个pose,“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嘛!”
“嗯,这案子怎么样了?”
胡博以为周瞭还要跟他再客套几句,没想到周瞭开门见山地提起他来的目的了。
当初段沂源是跟周瞭一起入院的,但因为伤情比周瞭严重得多,这小地方的医院设备不够,没几天就转院到了邻市,刚好是胡博任职的城市。
“段沂源他爹是大律师,新中国的第一批干律政的,虽然已经退休好几年了,但要真打起官司来,小周哥,你们这边真不好说。”
“所以呢?是要打官司?”
“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段沂源……”胡博停下步子,“估计是救不过来了,医生已经判定是植物人了。”
周瞭脸上没什么表情,听到这件事他一点儿都不惊讶。
车祸的场景虽然他并不愿意回想,毕竟前后两次有阴影,但他清楚记得,当时段沂源那边承受的撞击有多大,因为他是故意把方向盘往段沂源那边掰的,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自己刚好没有系安全带,被掼到后座,那辆车子面目全非的车头就预示着前座的人基本活不了。
他记得失去意识前的所有细节,因为当时他很冷静,铁了心要段沂源死。
也铁了心觉得自己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很多情绪都只是一时的,就好比他现在想起那场车祸就后怕,而在听到段沂源没死成后,也多少觉得自己当初把人从火里拖出来是正确的。
因为一码归一码,活着能算的账,何必死了一了百了。
“所以呢?”周瞭冷淡地问。
胡博头疼地皱了下鼻子:“所以我担心,任何爹看到儿子成植物人了,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吧,虽然他绑架你是既成事实,但是法律上那些东西,要是告你防卫过当或者蓄意杀人……他爹可是救下过杀人犯的律师,跟周望不同,那真是个杀人犯。”
“那就让他们来好了。”周瞭轻飘飘地说,他瘦了很多,病号服挂他身上感觉有点空荡荡,胡博小时候觉得周望这个哥哥就是文弱书生那一款的,此刻却有种被震到的感觉。
“经过周望那一遭,我也不觉得官司什么的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撑不住的,段沂源他犯的可不止是绑架罪,他现在醒不过来,只有我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方向盘在他手里,是我让车撞上山壁的吗?”
胡博语塞,瞪大眼睛:“可是现场的车祸痕迹,和你的第一次口述,都说……”
“我做口述的时候可是只剩半条命的,神志不清醒而已,现在想想,我只是想跑,还不至于豁出命去跟他拼,怎么想都是我跟他在车里扭打发生了车祸更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