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啦,你还是比老妈罗嗦。”周望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夹着快燃尽的烟。此时他站在宿舍的阳台上,夜风有点大,周瞭在那边听到呼呼的风声,便问他是否在室外。
“快进屋去,小心感冒。”
“那我挂了。”
“嗯。”
他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屏幕上翻拍的哥哥和自己高中时候的照片,通话时间是4分28秒,数字哒哒又跳了两格,对面就挂断了,紧跟着屏幕也黑下来。
宿舍里的室友叫他:“周望你要睡的时候记得关灯。”
他爽朗地答应了,把手机收进口袋,最后吸了一口烟,火圈燃烧到过滤嘴。那须臾间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把红色的烟头对着另一只手掌的掌心摁了下去。
灼痛的范围明明只有那么小一片,他却觉得浑身疼,肩膀不由绷紧,额角迅速泌出汗珠。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拿开烟蒂,掌心徒留下一块血红的烙印,血蜿蜒着流下一小股,还不足够滴落在地。
周望猛然觉得自己傻透了,矫情自残的手法他过去想都不会想,简直让人嗤之以鼻。
要是让哥哥知道了,要是让哥哥知道的话……
他不会知道的。
周望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冲了冲,然后回屋找出室友为了躲避宿管藏在床底下的白酒,拧开倒了点儿给伤口消毒,室友问他怎么了,就随意答说,被烟头烫到了。
贴过创可贴后他关了灯,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对自己说:
他不会知道的,他不会想知道。
寒假兼职是到酒馆驻唱,那位“∞学长”在本地摇滚圈还混了蛮久,拍着胸脯说这个假期吃喝不用愁,薪水也绝对不拖欠。
乐队里除了另一个吉他手回了家,竟然都留下来了,这里有挺多为了音乐背井离乡的年轻人,大伙儿凑一块,年就准备在livehoe过。
乐队之间互相往来热场,没多久就熟得跟亲兄弟似的,周望是里头年纪最小的,平时也挺受照顾。大家一起在酒馆厨房煮火锅,驻唱结束有时候还会跑其他场子,每天睡到中午,抽烟喝酒,晚上在台上演得汗流浃背。
乐队本来并不成型,名字都是胡乱取的,周望来了以后,逐渐成为正式主唱,人气不低。
连续噪了几天,乐队里的几人都说今晚来点舒缓些的曲子,让周望唱民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