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走远,将手机放在餐桌上,又拉开旁边的座椅坐下,下颌微扬,示意林间继续喝那碗山药汤。
扩音的通话里,许父问了几句项目进度,才提起被推迟的会议:“会议有事推迟也正常,但你得给个正当理由。你换了身衣服,脖子上还此地无银三百两贴两张创口贴去开会,是当其他人瞎还是傻,看不出来有鬼?”
林间听得瞳眸微睁——怎么会这样?
许嘉澍似早已预料到,嗯一声,道:“时间紧,草率了,下次注意。”
“你晚上回家吃个饭吧。”许父道,“你妈估计要盘问你几句。”
“问可以,安排相亲不行。”
许父嗤笑:“还安排相亲?上次你见的那位姜小姐是做传媒的,朋友多人脉广,圈子里早传遍了你精心塑造的形象,现在谁敢跳许家的火坑?”
许嘉澍悠然道:“我说妈怎么突然消停了,原来是姜小姐的功劳,还得谢谢姜小姐帮我省了一笔宣传费。”
两人闲聊几句很快挂断,许嘉澍看向林间,问:“放心了吧?”
林间道:“我还以为叔叔会骂你。”
“不会,只要工作不出乱子,我爸懒得管我感情方面的事。”许嘉澍道,“其实我妈以前也不会管,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转了态度,坚持要给我相亲。”
林间微微黯然:“可能因为阿姨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又不喜欢我吧。”
“按理来说,不是。她在国外读研的时候还连续两年参加过彩虹游行,就算是误会我们的关系,我妈也不会不由分说地阻拦。”许嘉澍思衬,“况且她对你印象应该还算不错,不然也不会安排商酌言过来试探你,而是她直接出面棒打鸳鸯。”
“啊?”林间疑惑问,“商酌言什么时候来试探我了?”
许嘉澍唇角浮起笑意:“不用管他。”
林间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在百卉湾和商酌言的相处,大概想起了一些苗头。
许嘉澍笑着催:“喝汤吧,快冷了。”视线又落在林间的手腕上,道:“等吃完饭,我帮你上药。”
林间脸色砰的一下红了,支支吾吾道:“不、不用的,那里昨晚上过一次药,已经不疼了……”
虽然已经昏睡过去,林间依稀还记得自己被抱回床上,许嘉澍替他涂药的事。
半梦半醒间,他以为还要继续,腰身下意识痉挛轻颤,想要推开人,许嘉澍制住他,哄道:“阿间别乱动,后面有一点肿,涂药才能好……”
是粒药栓,得被推到深处彻底融化才能发挥药效。
往里推动时,他在迷糊间好似又半勃地贴上许嘉澍,蹭了几下……
林间不愿再回忆,视线闪躲,道:“或者我自己上药也行的……”
许嘉澍愣了愣,轻咳一声,道:“我是说阿间手腕上的伤。”
林间傻住,看向自己的纤细手腕,白瓷般的肌肤印着被浴袍系带勒出的交错红痕。
因着习惯磕磕碰碰间肌肤留下伤痕,他早忘了这儿。
他盯了片刻,慢慢回过神刚才自言自语说了什么,猛地埋下头,端起碗一声不吭地刨米饭,雪白细长的后颈漫上一层绯红霞色。
许嘉澍压下微勾的唇角,镇定自若,一同用饭。
只是还是惹恼了人,吃完饭,许嘉澍带着药去敲林间的房门,想帮忙涂手腕上的伤。
林间接过药膏,脸红红地哐一声把门关了,继续躲他:“我自己来!”
许嘉澍吃了闭门羹,也不生气,无奈笑笑,下午在书房远程处理工作,晚上的时候在饭点前回了一趟家。
家里餐桌已备好了菜,许母见许嘉澍独自进门,还往后望了望:“你没带林间那孩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