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世面哪,秦在于,见世面!”他接着道,“你的终归会是你的,你亲自所看所见所经历的才会被冠上‘秦在于’的名头。明白了吗?”她愣了愣,点点头。说实话,不想到其它海域去看看是不可能的。大多数年轻人就是这样,并不是没有远行的目标,只是缺乏远行的机遇,或说激情。没有那么一瞬间的激动,那一刻迸发出的勇气,她好像就是这样待在故洲。没有想过将来去哪,要干什么,只一个术师的理想如同空中楼阁。她总觉得不急、还早,陪着爷爷和伊泽尔就很好。可是机遇从来不会觉得早。鲁格转了回去,又道:“我只能给出你不拒绝的理由;至于去往那里的原因,应该由你自己给出。”--------------------作者有话要说:嘶——这个空行竟然做不到,就当那个“舒伦学院”是在落款处吧。文迩练功的日子总是乏善可陈,自从那信送来之后,秦在于每日里花在复习功课、熟练刀法、熟悉阵法上的时间又多了许多。研究那颗灵珠也成为了她少有的日常消遣之一。最开始下水时她总有些不习惯,毕竟根深蒂固的习惯很难改变,她每次想要强迫自己不去主动呼吸时,就是呛水的高发期。期间她还去过很多次伊泽尔的“府邸”。他大部分时候都在,但洞口设了隐蔽阵法,不仅隐蔽身形,还阻止任何生物靠近,明晃晃一副不想交流的样子,她也就作罢了。多日来,她开始时还会不断在心底怀疑,但不知从何时起渐渐地也就不再去多想这个问题。其实在看到信的那一瞬间,她最终何去何从大概就被注定了。少年人的梦广天地小,即便鲁格不表态,她终究也会去。秦老也已经得知了此事,对此他的反应是“舒伦?那你还犹豫个什么劲儿!你长这么大害了我多少操心,反过来还要担心我这老头子缺人照料?简直咸吃萝卜淡操心”。现在,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伊泽尔了。小鲛人要论年纪也跟她差不多,但架不住他身上一股子的孩子气。这小天使有多可爱就有多需要人哄着,她难以想象他知道自己要离开会是什么反应。可不巧,他最近可能是闭关到了关键处,在她练功准备的这近三个月里一次通讯都没回。随着日期逐渐临近,她又开始担忧,不会等她都已经走了伊泽尔才出关吧?那岂不是连一句再见也不能当面说?忧心。舒伦的飞艇到达的那天,秦在于仍在崖壁下练刀。巨大的飞艇几乎遮天蔽日,其宏伟完全不是璐瑚人的那几艘可以相提并论的。巨轮离地航行在高空,从远处海上缓缓驶来。正值日出,一点深色背对骄阳而出,同火红的日轮一齐冉冉而升。离得近了,它的全貌渐渐在她眼前变得清晰。巨大的钢板严丝合缝地覆盖在船身上,从侧边空洞中伸出一个个金翅桨,船身本就庞大,配合宽阔的翼展更是几乎占据了半边天空。从她的角度看不见上方雄壮宽广的龙骨、笔直挺立的桅杆与宽敞开阔的甲板,只见从首舷开始,一片阴影笼罩下来,恍如阴雨密布。在近处看,飞艇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阴影就掠过了她所在的位置,继续向前方行去。她这才如梦初醒,收了刀挂在腰侧,向学院方向疾奔而去。好在飞艇降落还需要费一阵功夫,风风火火赶来的秦在于正好与从港口步行而来的舒伦学院人士迎头遇上。……这好像也没比迟到来得好多少啊?来的人不算多。领头的一身蓝纹白衣,头戴发冠,端的是风度翩翩,面上笑容儒雅随和,让人如沐春风。秦在于只觉眼前一亮。这人眉目俊秀光彩照人,在她所有曾见过的人里论长相能排第二,仅次于伊泽尔,直让她感慨舒伦这外派的人里也能有这般人物。不过术师寿命都长于寻常人,此人面貌也很年轻,故而秦在于也看不出他年龄,只根据他们各自的站位判断出他的身份地位不低。白衣人身后还跟着一面容沉静的蓝袍男子和个同其着装类似的青年人。几个青年面上还带着一丝不显的青稚,与那白衣人同样是年轻面孔,却能一眼辨出是不一样的气质,秦在于暗自猜测他们应该是学院的学生。一见到她,那白衣男子率先开口:“这位就是秦在于同学吧?我们是舒伦学院的招生人员,我叫文迩,你可以叫我文导师。此番来得有些突兀,同学勿怪。”语气温润,自带亲和力。尤其她与阴鸷暴躁的鲁格相处久了,对这位初次见面的导师的温和态度简直感动到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