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亲启:末将受命领战,自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望殿下金安。苏鸣渊亲笔。”
他写完短短两行,又感觉自己太过客套疏离,连忙揉碎纸张,再次提笔。
“太子殿下亲启:末将得知殿下回信,倍感欣喜,原知殿下爱才心切,如今更是仰慕有加。请殿下切莫思虑过重,末将必然全力以赴,以解君忧……”
不行,这也不行,实在太过直白。
聪慧如她,必定会对所谓的“仰慕”感到奇怪。
苏鸣渊又铺开新的纸张,极为认真地思考起来。
他给她写信是为了求得她的回应,那么他应该写一些引起她注意的事,譬如战场出现什么变化,他又施展了什么计策。
对,就该这么写。
“太子殿下亲启:末将受命领战,自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是以三日前,末将命复城众将士大开城门、退守城内,故作空城计,迷惑敌军……
房贵生及部分士兵逃入山野林间,暂时不知踪迹。末将身受两处箭伤、一处刀伤,并未伤及性命。伤骨切肤之痛,不抵为殿下排忧解难之心,望您勿忧,静待捷报。苏鸣渊亲笔。”
看起来写得不错,他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字迹,足足写满了五页纸。
即使她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也会惊叹于他的计谋,回信简单夸奖他几句。
尽管他明白她更看重的是自己领兵打仗的能力,他也忍不住期待她给予的小恩小惠,期待她给予的更多的关注,期待她用尽手段将他捆绑在她脚边,做她的忠臣能将。
苏鸣渊感觉到小腹处升起的热潮,连忙甩掉脑子里浮现的想法,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浊气。
从他六岁起,他的生活就在日复一日的习武和功课中度过。身体积累了太多的伤痛,甚至抵过了情欲的躁动,连春梦都是极少的。
先前他在黎城,见到她的玉体也没有逾矩的心思,只是他离开她之后,思念积攒下来,最近竟是开始做梦了。
“苏副将。”又有士兵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寄信?”
只是他等了半天,并未得到苏鸣渊的回应,随即掀开帘帐往书桌方向看去,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苏副将……”
“有何事?”
苏鸣渊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把他吓了一跳。
“那个,那个寄信……”
“给太子殿下的,不要拿错了。”
“遵命。”
苏鸣渊把手里的长刀随意插在地上,扯了一条棉巾囫囵擦拭脖子上的汗水。
虽然找了几位兄弟练练手,把身体的躁动压了下去,但是这浑身黏腻的汗水仍是让他感到不舒服。
看来还得去洗澡一次。
到了夜晚,忙碌了一天的苏师傅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梦里他轻骑快马,如同大雁归巢,回到她身边,向她亲口讲述此战的艰险和最终的胜利。
“辛苦你了。”她淡笑着说,“下去歇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