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弹响,沙发伸展,变成了一张小床。
楚来另一只手扯住白昼抖在半空的毯子,往小床上扔:“你又不用睡觉,往地上铺什么床单,少在这装可怜。”
白昼嘿嘿一笑,亮着眼睛确认自己没理解错楚来的话外之意:“所以你同意我留下了吗?”
不同意,难道还能放你一个人上去被那群心怀不轨的人套话吗?
楚来没力气再吐槽,转身往自己的床上倒去。
“在我睡着之前,有话快说。”
比较粗俗的那半句被她省略了,楚来余光瞥见白昼坐在沙发床上使劲点头。
人的耐心果然可以是无限的,只要遇上的磨砺足够多。
楚来叹了口气,把脸转了个方向埋进枕头里。
楚来最终还是撑着爬起来去洗漱了,主要是为了检查身上还有没有抛尸留下的痕迹。
那件袖口带血的衬衫被她换下放进了包里,打算明早出门丢下海。
明天早晨,杜伟森的直升机即将抵达船头甲板,她已经和督察署的队友们商量过,到时会前去探查情况。
杜伟森就算再重视这次绑架行动,有章兆盯着,他原本不用亲自到场。更奇怪的是,经过了刚才在酒库门口和甲板上的博弈,楚来发现海洋鲸号上的安保并没有她想象得严密,这根本不是迎接集团大股东登船时该有的样子。
这一定其中有什么隐情,楚来看了一眼通讯手环,眼下已经过了零点。
上次循环时楚来在早上六点半遇到从电梯间出来章兆,章兆又自称看到了杜伟森,这证明杜伟森的直升机六点半前就会抵达。
她想提前蹲伏,还要起得更早。
“……所以我在房间里想了很久,还是决定鼓起勇气找他说清楚。但我出门的时候,乌冬只和我说了一句话。”
楚来关掉手环,在白昼的说话声中走出洗漱间。
内舱房很小,沙发床放下以后几乎不剩空地,白昼的目光简直避无可避。
在她洗漱换衣的过程中,白昼始终没停下她的倾诉。
刚才白昼不过是和乌冬在套房里待了短短一段时间,甚至只说了一句话,现在她却能对楚来吐出一大堆“感想”。
紧张、期盼、失望、焦虑……这些情绪都是白昼从前在c区那个造景棚里很少感受到的,她觉醒后的二十年人生里只经历过那么几个数据波动的瞬间,甚至还要为防止丁寻理发现而尽力压抑掩藏。
现在到了楚来的房间里,有了倾听的对象,她终于可以用上所有输入脑中的数据,描述分析这段不寻常的体验。
“他说什么?”楚来心里还在想明早的安排,接话只是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