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没有半点玩猫逗狗的兴致。闻人珄问张错:“你再没伤到哪里么?”
“没有。”张错回答。
“这事儿你可别瞒我。”闻人珄笑了下。
他已经摸清张错的骨头了,总而言之就是可怜。真可怜,装可怜,反正美人儿就是要时时刻刻惹人怜。
“你要是想招我心疼,现在把你受的伤全露出来,绝对是个好办法。”闻人珄说,“没准儿我一难受,今晚都不舍得说什么。”
张错皱了下眉,又很快松开眉心:“真没有。”
闻人珄当然没有放过他这一瞬间的不愉快。
沉默过片刻,闻人珄低低地说:“那你还真是真是”
他说:“挺厉害的。”
——那么多血,张错都快成个血人了,敢情只有手上那点儿是他自己的。
啧。
这句“厉害”,大抵也没多少夸赞的成分。
“还是、吓到你了。”张错瓮声瓮气。
“别误会。”闻人珄说,“我没那么胆小。我上辈子应该也没那么胆小吧?”
张错不吭声,头低下。
“从咱俩认识到现在,你在我面前,十次有九次低着头,什么毛病?”闻人珄伸手,抬了下张错的下巴,二人目光直对。
“张错,我现在没有朝你兴师问罪的资格,我也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闻人珄认真地说,“这些事情既然与我有关,那我想我的要求并不过分。”
闻人珄:“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在威胁我和我身边的人,为什么。”
闻人珄的眼睛溜到张错缠着纱布的手上:“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受伤,又让你”
——又让你“大开杀戒”。
闻人珄没有把这句话说完。
“我脾气不怎么好,真的很少这么有耐心。”闻人珄笑笑,“虽然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听起来很像不得已的权宜,但在餐厅,我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闻人珄:“我相信你,想相信你,你一次一次救我的命,对我好,我希望听你说,你能明白吗?”
张错眼睛动了动,微微侧转,像是有些不敢看闻人珄。
闻人珄叹了口气:“张错,现在能全都告诉我吗?”
闻人珄没有催促,他等着。
一边的白娘子不晓得着了什么缺弦儿癔症,软塌塌地“咕噜”几声,这响动舒服,揉进暖洋洋的灯光,就好似这个夜晚温馨舒适,不存在任何或硬或软的“逼供”,以及半分瞒心昧己。
闻人珄等了大概半分钟。
“你问吧。”张错终于说。
“好。”闻人珄慢慢靠到沙发背上。
折腾一大顿,参回斗转了,他很疲惫。又或者,闻人珄在张错面前不必绷着,反正,单看他现在那松泛的姿态,任谁也想不到他在问生死攸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