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鹤噗呲笑出声,靠上车窗拉开距离,半阖的眼睑透出一点凉薄,“是对我的征服欲,还是对江濂的胜负欲?这几年祝总与江濂较量过头不会产生心魔了吧。祝总怀着这种心思,我需要重新评估下合作可行性。”
祝昀川啧了声,缓缓坐直,悻然道:“开个玩笑,不过我欣赏你是真心的,江濂那边若是有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季云鹤随口哦了声。
坐上电梯后,季云鹤给助理发了条消息让他把车开回来,同时腹诽这个行为真是多此一举,脑子大概被那两个傻逼传染了。
“叮”楼层到了,他边掏出钥匙边跨出电梯门,映入眼帘便是江濂那张阴沉晦暗的脸。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江濂咬牙切齿地开口,“以前就觉得你审美一般,那种老男人都看得上。”
季云鹤倚着墙嗤笑:“相比起我,你也是老男人。”
江濂脸色一僵,冲到季云鹤面前,捏住他的下巴,恶狠狠地强调:“季云鹤,我没死,你敢和别人亲近试试。”
季云鹤眼睛微眯,摘下江濂的手,一瞬滑到右肩膀的位置,使用巧劲奋力一掰,直接卸下他的胳膊。
“啊嗷”江濂疼得抱臂弯下腰,嘴唇一下失去血色,哆哆嗦嗦喘着大气,额头直冒冷汗,目光仍固执地向上凝视季云鹤。
季云鹤双手插进兜里,不带一丝笑意地俯视他,“江濂,你拿什么身份要求我,怎么,不会时隔五年才发现爱我爱得要死吧,做出这种丑态,实在有违江总的身份呢。”
他轻蔑地冷笑声,懒得再给予一点注意,转身插钥匙开门。
“是。”江濂忍着痛直起身,声线颤抖地说,“五年前的回答也是,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只要一想到祝昀川在觊觎季云鹤,他就顾不上难堪和体面,无法再维持故作姿态的骄傲,满脑子只想把季云鹤关起来,关进他的私人领域,任何人都不能窥伺。
季云鹤手上的动作停滞片刻,眸色微不可闻地闪了一下,接着旋转钥匙打开门,偏头微微一笑:“喜欢我的人太多了,你得排到马六甲海峡。”然后砰地关上门。
“季总,有位苏欣雨女士想见你。”助理说。
季云鹤听到这个名字稍微愣了片刻,轻手放下钢笔,淡声道:“请她上来吧。”他合上文件,起身坐到沙发上等候,头脑无意识地放空。倒不是说他对苏欣雨有什么特殊情怀,自退学后除了姜鸣,他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大学同学,以前觉得身份不堪,不想让人知道,现在功成名就似乎没什么不好见的。
很快助理将苏欣雨带进来,女生还是年轻时的样貌,只是多了一份成熟的知性感。
“欣雨。”季云鹤主动打招呼,眉眼弯弯,噙着很温柔的笑。
苏欣雨的眼眶一瞬爬满湿意,眼前的男人不改当年模样,与记忆里最美好的最心动的形象吻合上,恍如隔世般重现在面前,那些年戛然而止的,始终未能释怀的青春念想,好似找到了落点。“云鹤”
季云鹤轻叹,俯身环住苏欣雨,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久不见。”半响后松开,递给她一张纸巾,虚扶着她的手领到沙发坐下。助理送来饮品,走前神色怪异地多看了他们几眼。
苏欣雨擦拭好眼眶,羞赧地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季云鹤给予个安抚的笑,“我记得你以前看温馨小故事都会深受触动落泪。”
听到这话,苏欣雨又有点想流泪,时隔多年对方竟然还记得这种小事。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控制住情绪,抬眸注视季云鹤,还是一样的好看,眉眼间更添一份深沉温润。“你这些年还好吗?”
“嗯。”季云鹤点点头,“挺好的,我听姜鸣说你在设计院工作,还习惯吗?”
“有些累,但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所以挺满足的。”苏欣雨扫视了圈办公室,看着季云鹤感慨道:“我当时对你突然退学的决定很震惊,而且一走就断掉联系,还担心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看来不管什么样的路,你总能做到最好,都能得偿所愿。”
季云鹤神色淡淡,对退学一事早就没什么介怀,还能以调侃的语气说起从前,“断联系主要是怕丢人,万一成不了比尔盖茨,跑去打螺丝可就难堪了。”
苏欣雨抿嘴轻笑,过后迟疑地说:“我忽然来找你,会不会打扰到你?”
季云鹤垂眸看了眼手表,莞尔道:“你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有的。”苏欣雨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提高了些,不好意思地咬住下唇。
季云鹤没在意,起身示意了下办公桌,“稍等,我收拾下桌子就走。”
“好。”
餐厅是季云鹤挑的一家评分较高的粤菜,好巧不巧又遇上孙鹏飞,还是邻座,对方一见他跟见鬼似的,立马催促基友换位置,手忙脚乱离开的背影着实狼狈。
季云鹤忍俊不禁,看来孙总的教育颇具成效。苏欣雨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疑惑地问:“怎么呢?你认识吗?”
季云鹤摇摇头,等她点完餐接过菜单加了两个菜,倒水时注意到她抱着手臂揉搓了两下,似乎有点冷,随即叫来服务员关小点空调。
苏欣雨心里一动,眼神倏忽柔软。以前季云鹤便是这样,从不逾矩但又体贴入微。犹记有次一伙人出门游玩,半途她发现自己本该后天到的生理期又提前了,心情郁闷的同时肚子还不舒服,全程捂着肚子一言不发,甚至产生了回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