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松兰的丈夫赶忙把妻子护在了身后,这要真戳在眼睛上,妻子还有命活?
孙铁鞭攥着小贾衣服的手用力到变形,连连摇头求饶:“不能再拔了,疼死我了!”
曲组长点点头,小贾直起腰来,军大衣嗤啦一声被孙铁鞭拽裂了。小贾慌忙去捂口子,但已经来不及了,从里面掉出来好几样东西。
“好哇!你敢贪污!组长,这根钢笔我见过,是先前那地主儿子的笔!”立刻就有人举报他。
还有人要抽农场人的手收回来直接抡到小贾背上。
……
“他们对待‘敌人’凶狠,对内部人更残忍。”贺庆喝了口水压惊,不知道那场闹剧到底怎么发生的,反正就是一连串的互相检举揭发,狗咬狗一嘴毛。
最后十个人伤了三个,贺庆不愿掺和他们内部的事,送瘟神一样赶紧让老郭带人压回城里去了。
“暂时应该牵扯不到咱们了。”贺庆对赶过来的郭部长说:“我早跟你说过了,不用来人不用来人,你咋这么不相信咱们自己的老同志呢。”不咸屯有林星火在,贺庆从不担心武力的事。
今天早晨知道反孔工作小组摸到不咸屯这边来后,张主任在县里主持工作,贺庆匆忙就带着小陈追了过来。而武装部的郭部长晚了一会,他是带足了人直接开了卡车过来的,就怕贺庆控制不住局面,最好得用武力救人。
结果刚到不咸屯,就遇上自己大哥黑着脸死命的赶骡子,从爬犁流到雪地上的血痕吓的郭部长差点朝天放空枪叫所有人都不许动,他还以为是工作组对农场的人下死手了呢。
“回去得好好刷刷车兜子!”郭部长不大高兴,他的卡车被老哥征用了,怕爬犁太慢,三个受伤的人死半道上。结果自己的兵只好给那十个斗的拉不开的人腾地方,白白浪费他的汽油!
贺庆拿起一沓子写满字的纸敲敲手掌心,这都是方同俭速记下来的那些人的罪证,只要往上头一交,想是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工作组了。
但大家都没想到雪球会越滚越大,居然真的惊动了京市里的大人物们。
不过这是‘斗士’们的内部问题,与林星火和不咸屯无关,就连松县也只是在最初几份文件的上一闪而过,压根没人在意这个作为初始地的偏远的小县城。
直到十二月份的一天,大雪都把山给封了,张主任和贺庆坐着狗拉的爬犁亲自跑了一趟。
两个人一进大队部的大礼堂,就啧啧个不停,真暖和呀,真亮堂啊,也真是热闹!
张主任笑眯眯的跟老支书握手:“这么快就安上电灯啦?”
老支书从怀里摸出块老旧的怀表,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时间,竖了竖食指:“听!”
熟悉的《歌唱祖国》的雄浑旋律响起,“新华广播电台《首都报纸摘要》……”
“哟,正九点,你们还听上广播了!”张主任大笑。
老支书特别自豪,伸手把周亮招呼过来,给张主任介绍:“这个娃对电器特别精通!小林捐给大队的收音机用电池的,咱们都舍不得用,结果这娃跟人家安装风车的工作人员请教,白天黑夜的免费给人家帮忙……嘿,还真让他改成了!”周亮这孩子聪明的紧,这下子不看他媳妇腊月的面,大家也都当他是自己人了,更别提好些小子都粘着他,巴望着能学着攒一台最简陋的收音机……
“哟,小林手里拿的是啥呀?”贺庆瞪大眼望着前头。
老支书更欢喜了,带着两位领导走到近前,就见林星火和魏春凤并排坐着,一个用缝纫机绣枕套,一个单纯用手,可两个人的速度居然差不多。
“这枕套不比百货公司卖的差吧?”老头的嘴快咧到耳朵根,这线啊布啊,全都是用屯里的棉花从无到有的一点点造出来的,颜色都是自己染的!
现在屯子里办喜事,爹娘亲戚们再也没有十几家凑不出一床被子枕套布票的事了,他们能自己做!
“咋还绣上这种枕套了?”贺庆问,反不能是林星火要嫁人了吧?
林星火双眼无神,她一边机械的飞快绣手里的鸳鸯枕套,一边和兔狲交流第十二次造炼丹炉失败的心得。闻言才艰难的咧嘴笑了笑:咋能不绣,她现在是全屯人的姑,屯里有嫁娶喜事的时候她得做头席的,都当姑了,哪能不随礼?
其实要是在家里,她压根不用动手,御物术使出来,几十根针乱飞,两分钟就能弄完一对枕套。但这不是得对着被社员们抬到大礼堂正中的那个三条腿的葫芦炉反思么?为什么都第十二回了,弄出来的八卦炉还是脱离不了葫芦形?
“嚯!”张主任笑道:“你们大队啥都新鲜,这大炉子怪丑,但是真暖和呀,我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到热烘烘的。”
“那是,不管烧木材还是煤球,都烧的特别透!”老支书心道,连个烟囱都不用,压根不用担心那啥子碳气中毒。
林星火心更痛了,分针走线之余还有空捅捅狲大爷,让它别来走神听方老白话故事,好好琢磨他们的炼丹炉!
兔狲窝在她腿上,脖子里围着一条满绣的小围巾,心里头琢磨着回去要磨着小伙伴再给绣一条替换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