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指尖下感受到眼睛微微动了动。
路桓则收回了手。
宁牵从被子里抬手揉了揉眼睛,咕哝道:“哥哥,别闹……”
被宁牵睡颜感染下也温柔了几分的路桓则,在听到宁牵梦呓的瞬间表情凝滞。
如果户口本不是造假的话,宁牵是没有哥哥的,准确的说宁牵已经没有了直系亲属,从小是寄养在他小舅家,他小舅家只有两个女儿,但现在宁牵却在睡梦中这么自然的喊出了那两个字,还带着浓浓的信任和依赖。
“咚”一声,杯子用力撞击桌面,带着几分刻意的恶意。
宁牵睡得再沉,也被耳边这声响吓醒了。
他困顿地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坐着的人正守在他床前,即使看不起面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冷冽的寒气。
“哥哥,有鬼!”惊吓之下宁牵脱口而出。
一道闪电划过,炽烈的白光从路桓则脸上闪过,那表情真的仿佛一个即将宣判生死的死神。
宁牵这才从半梦半醒间反应过来,他已经不在宁家了,他现在是另一个世界的“宁牵”,而面前这个人是他的丈夫。
一股背井离乡和远离至亲的难过涌上心头,宁牵愣了愣神。
路桓则也借着闪电的光看到了宁牵脸上浮现的失落。
失落?失落什么?
宁牵很快收拾好心情,坐起身,扭开床头灯,才睡醒还带着浓浓鼻音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路桓则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
宁牵能感觉到路桓则现在情绪很差,他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
今晚他陪路桓则出席了路家老爷子的寿宴,还套回来一枚扳指,回到家不小心被路桓则听到原主的狐朋狗友想约他出去泡男人,但他当场拒绝。
总体来说功大于过,而且距离那个电话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路桓则总不会现在才后知后觉来发难吧?
所以说不是因为他惹到了路桓则,那就没事了,路桓则可是书里的大反派,情绪莫测很正常。
宁牵想通后,又看了眼床头的小闹钟,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路桓则嘲讽道:“我又不是死猪,外面这么大动静还睡得着。”
死猪宁牵:“……”
宁牵余光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牛奶,又问道:“你是来给我送牛奶的吗?”
路桓则冷笑:“不是,我是来喂死猪的。”
宁牵:“……”死猪这个槛过不去了是吧。
路桓则现在就像一个炮仗,问一句炸一下,可要说他生气了吧,为什么又一直待在这里不走,宁牵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随手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窗外再次响起几声闷雷,雨势渐大。
宁牵突然福至心灵,他看向路桓则的眼中闪过几丝奇怪的笑意。
路桓则被他这副想笑又努力忍住不笑出来的表情弄得有几分烦躁。
还没等他问出口,就听宁牵说道:“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路桓则:“!!!”
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公然邀请他……还说得这么自然,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宁牵见路桓则一脸震惊和欲言又止,以为是自己猜中了,他从被子里钻出来,来到衣柜前,从柜子的最底层拖出一床被子扔在床上,然后又迅速钻回自己的被窝,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看着路桓则一动不动,宁牵问道:“怎么还不上来,需要我帮你吗?”
他睡到一半被吵醒,本来就还有些困,他现在就想赶快继续刚才的梦,但路桓则磨磨蹭蹭不上来,他就一直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