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虹立马又重新夹了一个放入卫臻的碟子里,卫霆祎眉头一松,便又准备帮忙来着,却未料正在此时眼瞅着对面的小人儿忽而将筷子往桌面上一放,直接伸着小手稳稳捉住了小胖饺子迅速的塞进了嘴里。
卫霆祎的筷子僵在半空中。
卫臻嘴里包着饺子,微微鼓了起来,一边慢吞吞的嚼着,一边磕磕碰碰的冲映虹道:“饱···饱了,映虹···姐姐···”
卫霆祎盯着卫臻,双眼微微眯了眯。
却说打从荣安堂出来后,五老爷一直有些闷闷的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又一直漫步目的的在外头晃荡,已经沿着荣安堂外头的园子转了几圈了。
这大冬日里头,外头冷得吓人,小厮守财见了忍不住边搓了搓手边小心翼翼道:“老爷,可是要回染云居?”
顿了顿,又道:“方才冉主子还打发人过来探过几回了,说是一早便备下了早膳,正等着老爷过去了,奴才方才瞅见老夫人传了膳进去,心想老爷定会留在老夫人院子里用膳,便私下做主给冉主子回了话,冉主子晓得老夫人吃食清淡,怕老爷用不饱,说给老爷留了爱吃的云吞面,老爷这会儿可是要过去?”
若是搁在往日里,卫霆祎早早便巴巴去了,可是这会儿,事情没办成,卫霆祎心里有些心虚,又因方才在荣安堂里发生的那一遭遭,卫霆祎便皱着眉道:“吃饱了,哪里还用得下,你家老爷又不是猪,你是要撑死你家老爷不成?”
守财一见到卫霆祎这幅脸面,顿时不敢提及染云居了,只提了一口气,又试探性的问道:“那···那是去秋水筑?”
卫霆祎想到昨儿个弃那阮氏而去,这会儿还有些抹不开面,只提脚踹了守财一脚道:“催个什么劲儿,你家老爷就不能在外头透透气么,你个死奴才,怕冷的话有本事自个滚回屋子里去!”
守财顿时吓了一大跳,这卫霆祎素来笑眯眯的,无甚脾气,还是极少瞧见他如此心烦意乱发这么大的脾气,忙不迭一把跪在冷冰冰的地上告罪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一连着朝着他狠磕了几个响头。
卫霆祎又骂道:“哪个让你跪下的,还不赶紧起来,最讨厌动不动便下跪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跪母,你归我作甚,嫌我命长是么?”
说着,又恨不得往守财身上踹上一脚,守财立马眼明手快的起了,躲开一劫,到了这会儿,守财见老爷总算是出了那口气了,顿时松懈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道:“老爷,可···可是心里头不痛快?老爷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与小的说,小的虽没读过书,认不得几个字,也说不上几分理,可也知有烦闷事儿憋在心里头便越憋越不痛快,老爷便将小的当成一颗树也好,一朵花儿也好,您吐吐,说出来心里头便能痛快了。”
“与你说?你懂个什么”卫霆祎一脸嫌弃道,半晌,想起了什么,又瞪了瞪眼道:“一朵花儿?就你这幅吓人的模样?”
说着,嗤笑一阵,只恨不得再踹上几脚,然而一抬眼,对上对方那张笑的快要开出花来的丑脸,卫霆祎又好似什么脾气都没了,过了好半晌,只皱眉叹了一口气,忽而喃喃问了句:“你说,我这个爹当得如何?”
守财挠了挠后脑勺,没听得太清,不由问道:“老爷,您方才说啥?”
卫霆祎抿了抿嘴,良久,忽而摆了摆手道:“算了,许是在府里闷得太久了,怪心烦的,横竖老头子已经出了尾七了,走吧,咱们今儿个出府消遣消遣!”
说罢,提着步子便往府外的路径走去。
守财顿时皱着脸一边跟了上去,一边劝道:“老爷,若是叫大老爷知晓了便不好了,如今马上要过年了,若是再惹出些事儿来便不好了···”
边说着,声音边小了,直到两道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