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陆屿洲想说在车上,刚要开口却又在想如何跟季沨解释他居然会带着那些来恋综,动作一慢,便被季沨揪着头发按了上来:“算了,直接来。”
这不在陆屿洲所遵守的规范里,但是他在季沨面前一向没有什么原则,那颗血红宝石变得愈发亮晶晶的,两侧盘旋的蛇身因为碰撞不断被更换着位置,陆屿洲一只手扯着锁链,看着季沨眼神微微失焦,眼尾不断沁出泪水来。
陆屿洲压在他贴在窗前,一只手扣住季沨的手腕,手指下滑,在余韵中将什么东西戴在了他的腕上。
季沨抬手看了一眼,那是一条茉莉花手串。
和街上老婆婆卖得不太一样,因为没人会在这种一次性的花串里还精心加上珍珠和丝带,更像是某个审美挑剔的人自己串的。
连戴着的位置也刻意,取代了原来的手表,柔软的花瓣像是覆在腕上的月光。
明明其他地方都在变红,唯有这里却依然皎洁如初,季沨失神地举起手腕望了一眼:“这是……回礼吗?”
“嗯。”
陆屿洲点头又摇头:“不全是。”
是给芙蓉花的回礼,却不是给萤火虫的回礼。
但是季沨看起来很开心,蜷起手腕想要藏起来,却被陆屿洲按着举过头顶,茉莉花的汁。液被压得溅出来一些,落在旁边的芙蓉上。
温差很快让玻璃上留下一层水雾,人影变得模糊不清,只有不断移动的位置映出两只交叠的掌印。
一只压着另一只。
十指紧扣。
*
第二天清晨,依然是季沨先去的演播室。
西装衬衫长裤,他身上的痕迹已经被遮得严严实实,季沨拉开椅子坐下,便见宋骁笑眯眯地将自己审视一圈,季沨不慌不忙:“宋老师。”
宋骁说:“你现在可是我的好学生了,老杨在外面到处传你演技进步飞速是因为在我这儿学的,你知道下期想往我这儿塞人的有多少吗?”
“确实是宋老师您教得好。”
宋骁但笑不语,视线在他扣紧西装纽扣上一晃:“我记得你以前穿衣服都是扣到第三颗的,怎么,今天很冷?”
“是有点,”季沨不动声色望了眼旁边的摄像,“山里风有点凉,回去还要拍戏,要是生病就不好了。”
“放心,摄像没开。”
“这一点你就不如那小子,”他一挑眉,“他昨天都能故意当着摄像的面打架,要不是我及时让潘叙掐断了直播,你俩估计现在能一起在热搜上了。”
季沨对宋骁的说法不置可否:“我确实很多地方不如他。”
“但是有一点,你确实是比他强的……”
宋骁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示意脑子:“你知道他刚来的时候跟我说什么——说他来恋综是被我骗过来的,宋叔你多照顾点他。”
他们俩说话经常像是两只狡猾的狐狸过招,但是这一次,宋骁似乎直接把牌桌给掀了:“我还在想什么样的人才能被陆屿洲那种人骗到?直到上期见到你才知道,原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话题到了这个方向,季沨索性往椅后一靠:“没有,其实他很聪明。”
只是不用在揣测人心上罢了。
“你倒是挺会帮他说话,”宋骁道,“上期说你一定会赢,那这一次呢,”他清亮的眼睛望着季沨嘴角的笑,“这次是顺利得到想要的了?”
“这次……”
顺利吗?
其实并没有。
因为季沨原本的计划,是要陆屿洲自己因为愠怒承认突破了朋友的界限,随后顺理成章地提出试试,他完全可以营造出一个玩世不恭风流浪荡的形象,和上恋综时一样,让陆屿洲觉得这场关系其实是他强迫季沨求来的。
往往抓得更紧的那个人,才会更珍惜。
季沨这样优秀的猎人,出第一张牌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结局。
只是……昨天的那双通红眼睛好像还在面前,胸口斑驳的痕迹一动就会发痛。
对面的人似乎跟自己预想的打法不太一样。
以至于原本准备好的王炸被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