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端起桌上酒杯,鲜红的液体沿着杯壁一晃,留下一串晶莹又鲜艳的琉璃珠,“易楚,和我合作,我能帮易氏集团在国立足。”易楚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被灯光照得透亮的红唇轻启:“然后呢?”“然后你就可以脱离何家,做真正的易家千金。”易楚掩唇轻笑,端起红酒杯一饮而尽,“我为什么要脱离何家,许先生,我和何晟睿青梅竹马,结婚,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许琛只当她在狡辩,弯腰又替她倒了杯酒,“易小姐,何家那位的生活作风我早有耳闻,世上哪有女人能接受花心的丈夫呢?答应我,你只要按我的安排在媒体前念一份稿子,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我。”易楚一手托着下巴,笑望着他:“你是想抢走易许的东西吗?就算你抢走了,名不正言不顺的,有什么意义呢?”许琛的眼神一黯,原本带笑的脸立刻阴沉许多,“易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最有利的。”易楚偏头看了眼夜色里疾驰而来的黑色跑车,抓住手提包站了起来,“许先生,你真的找错人了,易许他是我哥哥,哪怕离开了易家,也是我易楚的哥哥。”外面黑色跑车已经停在餐厅门口,易楚抬步朝餐厅大门走去,“许先生,好自为之。”身后传来玻璃砸在地板的尖锐声响,易楚的眉头皱了下,加快步伐朝外面跑去。易许已经从车里出来,阴沉着脸望着冲餐具发火的许琛,两个男人对视,不用言语便是硝烟四起。站在前面的楚辞先拉住易楚的胳膊询问情况,易楚拍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没有问题,转头冷静地看着易许棱角分明的侧脸,“易许,我高看了你的能力,连手下的人都管不好还当什么老板。”这话毒,毒得易许满腔的火气都灭了,垂着眼睑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娇娇弱弱的女孩。记忆里的易楚总是乖巧的,偶尔也会撒娇胡闹,但都是温软可爱的模样,哪像现在,浑身都是刺,一开口都能把人刺得张不开嘴。楚辞伸手扯了下易楚的手腕,“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回去吧。”易许又回头看了眼气急败坏的许琛,低头看着易楚乌黑的发,“我先送你回酒店,有话我们慢慢说。”易楚没说话,默不作声地朝车门处走去。“楚辞,你……”易许张张嘴,欲言又止。楚辞向他摆摆手,“你先送她,我打车就行。”说话时路边正好驶来一辆出租车,楚辞挥手拦下,在易许复杂的表情下钻进车厢。她不是个大度的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心上人体贴呵护别的女人而无动于衷,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眼不见为净。她没有回出租房,吩咐司机赶到许牧唐待的医院。新闻发布会过后秦晓母女又过来闹过一次,许牧唐虽没有过激反应,但还是被气得不轻,为了防止意外再次发生,易许直接派人把病房包围得严严实实。楚辞去的时候许牧唐刚吃过晚饭,正和李嫂聊天,李嫂是前几天被接过来的,这会正讲到院里的花开得有多好,转头瞧见楚辞,李嫂脸上表情顿时轻松不少。楚辞向李嫂点点头,顺手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削皮,“你们继续聊,我顺路过来看看。”许牧唐不肯,偏着头叫她过来,“小楚呀,今天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说我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能出院,我想着之后也没什么事情,干脆就把你和易许的事情定下来吧。”楚辞的手一顿,刀刃划在手上落了个口子,她皱眉盯着伤口处渗出的血珠子,伸手把苹果放到桌上,面不改色地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许伯,我和易许的事情急不得。”许牧唐瞧着她失魂落魄的表情,立刻就恼了,“是不是那个臭小子又反悔了?当初他可不是这么跟我作保证的!”“他没有反悔。”楚辞眉毛仍皱着,语调平缓又认真,“是我不想太着急,婚姻大事,总要慎重考虑。”“你说的有道理,可机会是不等人的。”许牧唐拧着眉毛和她讲道理,“易许他就是个不开窍的,万一再生出些枝节,他变了卦,那之前的工作不就白做了吗?”许牧唐说的都是真心话,也全都是在为楚辞着想,可楚辞听着却不是滋味,别人都想求段幸福美满的婚姻,而她却要靠算计得来,她不想。“许伯,我已经和易许商量好了,先培养感情,可以的话再进一步发展。”许牧唐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神却包含深意,“楚辞,你是不是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