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睡吧。”
像高一那年研学的大巴车上一样,林愿看起来很累很困,身体往椅背靠过去,很快就睡着了。椅背不高,她眼睛闭着,头往前一栽,周以然伸出手还没来得及扶,她自己又醒过来,坐正。
坐正后,她又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头微微后仰,仍是闭着眼睛犯困,下一秒好像又要往前倒去。周以然扶住了她的额头,将自己的肩膀靠过去。
林愿的眼睛又稍微睁开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正靠在周以然肩头。她想问他,你为什么来医院。但是她真的太累了,眼皮和嘴唇都很重,毫无力气,只能睡去。
几瓶吊针打完后,周以然去领了一些药,打车送她回家。
林愿的家住在六楼,步梯房。慢慢爬上来后,林愿已经恢复了一些,人也清醒过来了。
她从周以然手里接了药,一边开门,一边又回过头问他,要不要进屋喝口水。
周以然愣了一下,随后看向她,又发现林愿貌似真诚邀请,眼里却显露着直截了当的拒绝。
周以然心里苦笑了一下,站在门边摇摇头,说下次吧。
林愿又轻快说了句谢谢,目送周以然转身,然后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响起地这么迅速,周以然诧异地回头,他甚至还没走到楼梯口!
她的意思真是越来越猜不透。
没走几步,周以然直接坐在楼梯上,头靠在墙边,无力地放空。
一下午担心林愿生病的紧张消散掉,最近这段时间的苦恼又袭来。
林愿论坛开幕那天被气走了,但是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提过一句当时的事,好像完全不当回事。
害怕她生气,更害怕她不生气。她的云淡风轻,更显得他无关紧要。
周以然还没有理清楚林愿的想法和感情,她的身边到底还有多少人,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除了自己的心,周以然手里没握住任何确定的东西。
周以然朝脚下的楼梯看了眼,他最近都没跑步,也很久没爬过这么多台阶。刚刚到六楼的时候,他看起来没比林愿好多少。
费了这么大力气爬的楼梯,真的要直接下去吗,舍得下去吗。
周以然抬手暴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林愿关了门后,立刻把药放到柜子上,取下围巾长舒一口气。
刚刚开口邀请周以然后,她一回头看见家里的情形,当时呼吸都梗住了。
前两个月很忙,家里基本没有收拾过。
玄关四五双鞋随意散布,有两只已经到了厕所门口,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下脱到那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