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裴如衍嗓音微沉,唇瓣干涩,一听她的声音,就烦躁不已。
他再度朝门窗处望去。
夫人怎么还不来抓奸。
正想着,忽听少女一声咋呼的娇喊,和砚台碰撞的清脆声一同响起。
裴如衍拧眉望去,自己的长袖沾染上了黑色的墨汁。
始作俑者段湘烟抬头,怯懦地咬着唇瓣,露出她认为是受惊之鹿的害怕之色——
“对不起,我没有拿稳。”
原来,是她自作主张去拿墨条,一不小心没拿稳,墨条摔在了砚台上,溅起的墨水沾在了裴如衍的身上。
又毁了一套衣裳。
每次都是这样。
裴如衍冷笑一声,扫了她一眼,转而盯向屋外,一语不发。
段湘烟无措中还有些诧异,弄脏了世子的衣衫,他竟然没有发难,这是她没有料到的。
反应过来,内心一阵狂喜,难道他对她也改观了?不忍斥责?
段湘烟从怀中抽出帕巾,手忙脚乱地去帮他擦袖子,“都是我不好,不如世子脱下来,我帮您洗?”
她言语是认真和懊悔,再次对上男人平静无波的眸。
在寂静的夜中,格外能专注地欣赏男人冷峻隽秀的容颜,此刻段湘烟直观地意识到,世子竟比表哥,对她更有诱惑力。
尤其是他的冷漠和散发的压迫感,他看似冷傲,可一房妾室都没有,可见对待感情会有多专一。
不禁又联想到,若被这样的男人喜欢,恐怕是要宠上天了吧。
段湘烟憧憬时,也看愣了眼,羞赧地低下头。
书房庭院外。
沈桑宁和陈武躲在树后,半晌没瞧见来人,她着急道:“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紫灵小跑过来,“少夫人,这会儿段姨娘应该要赶来了。”
这会儿,陈书从书房庭院内走出,鬼鬼祟祟地进了草丛,发现里面的三个人,汇报道:“少夫人,世子只喝了一口,但是段姑娘喝了好多。”
倒真是够拼的,若那汤盅里真是春药,她就不怕喝下去了,裴如衍还是不要她,她怎么办?
如何就肯定,下了春药,别人就非得和她发生什么?
这自信,是同谁学的?
沈桑宁冷哼,手掌无意识地拔了一根地上的杂草,攥在手心里揉捏,“知道了。”
紫灵气愤地脱口道:“坏女人,看待会儿怎么收拾她!”
今夜乌云遮月,几个人躲在草丛里,也没人发现。
陈书悄悄地回了庭院里,顺便拍了拍护卫的肩,“今夜就你一人值守,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打扰世子清净。”
护卫郑重点头,果真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