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几乎没有停顿,他就从旁侧的柜子里捧出金丝楠木做的黑匣子,搁放在桌上。
陛下手里正拿着一方湿帕子细细擦拭着砚台,眉心微蹙,表情冷淡。
德阳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此刻该不该打开匣子。
“去点灯。”陛下将脏污的帕子搁得远远儿的,然后将匣子慢慢移到自己眼前,“都点上。”
他暗自松了口气,忙取上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将灯都点上了。
昏暗的屋子亮堂起来。
他收拾好一切,照往常一般想悄悄退下。
就见陛下搁笔,拿着玺印:“印泥。”
德阳紧接着就从柜子里翻出印泥,替换掉了桌上的朱红色印泥。
蓝色的印章印在轻薄的绢纸上,并不需要费多大功夫。
可他却觉得陛下使了十分的力气,甚至等到印泥都透晕染开来,才松开手。
在静静等待印泥干透的时间里,陛下始终一言不发。
他更是不敢吭一声。
蓝墨。
国丧时才使用。
上一次是先皇薨逝。
这一次,圣旨上写着的是皇后?
可自陛下即位,后位空悬至今。
澧朝哪里来的皇后?
难不成是刚刚朱雀口中的赵姑娘?
德阳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但也深知此刻绝不是多言的时候。
等印泥墨水皆干透后。
陛下将绢纸细细卷好,但没有递送过来。
德阳就仍埋着头,顺从地站在一旁。
等啊等,等了好久,可陛下始终没将手里的圣旨递过来。
又等了好久,才见陛下招手让他退下,也轻轻说了声:“都换了。”
这是不下圣旨的意思?
不下圣旨,他怎么去同百官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