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璟瞧着眼前的父亲,觉得他真是老了很多,他一言不发,又听见萧启封说:“你与子夙并非亲兄弟,他也早就是知道的,他是你姑姑的孩子,你还不知道你有个姑姑吧?”元璟心中大震,脑中嗡嗡作响,后面的话都没听清楚,半晌他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朕也不知道,不过子夙心思敏感,肯定很久了。”“为什么对我说?”“只有你不会害子夙,子夙亦是。”(七)一年后,子夙归来,元璟老早就在城外等他,待见到来人后,元璟愣了愣,那马上还坐着一位女子,两人同乘一骑,姿态甚是亲密。元璟脸色阴沉,将那女子拉下马,毫不怜香惜玉:“子夙,她是谁?”子夙皱了皱眉,将女子扶起来,看着她额头上的一片鲜红声音有些重:“胡闹。”说完便抱着她远去,胡亥突然没了追上去的勇气。“谢谢你救我,不过那个少年好凶啊。”女子不过二八年华,姿态天真烂漫,子夙替她夹了一口菜,解释道:“他是九皇子,对我很好的。”“哦,”女子看不出他哪里好:“他在民间的名声可不好了,残暴骄纵,嚣张十足。”“阿圆,食不言。”这便不说话了。阿圆的父亲救了他一命,临死前将这丫头托付给自己,扶苏答应,定会为阿圆许个好人家。阿圆说,她从未去过上京,也想去宫中看看。“子夙大哥,过几日你便送我出宫吧,只是你身边的那个侍卫小哥我可要定了。”阿圆一脸俏皮,说这露骨的话也毫不脸红。子夙对她心中有愧,闻言点点头:“刘奇他很喜欢你,来日你们大婚我定会送你丰厚的嫁妆。”阿圆笑着点头。然而还没等到哪天,阿圆便已经没了生气。子夙看着阿圆青紫的脸,心下悲痛:“你说,昨晚看见了什么?”那小厮跪下声音颤抖:“九,九皇子亲手掐死了阿圆,奴亲眼所见。”子夙知道胡亥残暴,只是没想到他竟能疯癫至此。“你为什么杀她?”“我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元璟逼近他,眼睛里的怒火像要喷涌而出,他沉声道:“凡是你碰过的东西我都要毁掉,凡是碰过你的人我便都杀掉。”待人疯够了,他才说:“以前我只当是你年纪小,没想到你是真的凶残至此。你可知道,阿圆的父亲为了救我被活埋于山下,你可知道,阿圆不过十六岁,就在昨晚她还在与我说要出宫,还要嫁给她心爱的郎君,我也曾答应待她出嫁那天要送她丰厚的嫁妆可是,她没等到,萧元璟,你真是个疯子,难道人命在你眼中竟是分毫不值吗?”“哥哥……”“你就不能喜欢我吗?”“收起你那肮脏的心思,你为一己私欲杀人性命,萧元璟,别想了。”面色微沉,声音冰冷,眼中的厌恶更是毫不掩饰的刺进他的心底,来不及思考,他只知道自己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口不择言道:“肮脏?你我并非亲兄弟有何不堪?”“你,你怎么”“我知晓你是姑姑的孩子。”元璟将他搂进怀里,借着月光烙下一个滚烫的吻,辗转厮磨,情意绵绵。子夙整个人被他禁锢,挣扎不开后便也不动了,琥珀色的浅眸淡淡看着他。元璟忽然从心底涌出一股无力感,他早该知道,自己的哥哥,最是薄情。“就厌恶我至如此吗?”元璟冷笑一声,手指把玩着他的头发,像一条吐信子的蛇:“我还知道你不想当太子,没关系,你不想要的那就我来。”“你就当我的皇后就好。”(八)自那之后,萧元璟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要争皇位。九皇子党自是心中大喜,连忙将计划托盘而出,他却不甚在意。只是萧子夙与他日渐疏远,元璟心下暴躁,却又无可奈何,这是想着今后或许会还有机会。他同意了舅舅的计划,只有一个条件,不许伤害子夙。他又去了一趟子夙的寝殿,隔着一扇门,他只唤了一声:“大哥哥。”屋内,子夙笔一顿,毁了大半张字,半晌他才说:“莫要错下去了。”他说完不管那人作何感想,将纸张焚毁。同年十一月,丞相张青联合宦官蛊惑萧启封南巡,说是南方神海有仙草,服之可长生不老。然,于回京途中驾崩。“父皇为何会逝去?”萧元璟一剑刺在张青的腹部,语气阴狠:“你想要怎么死?”张青见过萧元璟疯起来的模样,也知道他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最大的威胁是,他毫不在乎皇帝之位,若是不想当了他便可以毁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