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书做不了一个好人,却也不是个完全的坏人,他心里没有自己,但若有人对清欢好,他也不会当真无情至极
荒唐
天底下到底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坐拥百万人口的京都
哪怕是再严防死守,消息也还是由未知途径传达了出去
但前前后后瞒了一个多月,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在政策没有大改动的前提下,各州牧身为地方官,父母官,为了平民着想,大多保持观望
武将策反了部分,剩下的独木难支,目前没能溅起多大的水花
所以光表面来看的话,还算风平浪静
沈淮书谋反为的不是改革,不触及既得利益者的蛋糕,甚至还会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世家们乐的提供一份正面支持
若说就这样发展下去,大俞国皇室还真有可能改了姓,毕竟只要民心所向,大势所趋,虽然困难了些,历史上也并非没有改朝换代,异姓臣子坐上皇位的先例
但谁也未曾想到,先出问题的,反倒是沈淮书本人
起因是洛清欢发现男人常常半夜偷摸起床,开始他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处理,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离开了也多独自枯坐着
他揪着不放,一直询问才得知,从前那些幻觉并未消散,反而愈演愈烈,每到夜深人静,伴随着头痛袭来,叫人不得安眠
“这样好些吗?”洛清欢双手压在太阳穴上按揉
洛清欢知道淮书是心病,但他却不是专业心理医生,想了许多办法都成效不明显,倒是两人在一起时状态会好转些,可若真的管用,淮书也不会夜不得眠
想来是专门装给自己看的
太医那边开了几道安神方子,用人参、当归、山栀、甘草等的太普通,不起效果,能起效果的尽是歪门邪道,又掺铅,又加罂粟粉的,一个中毒,一个致幻,也不知是何居心
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端上桌,洛清欢动起了额外的心思,只不过他才偷偷放了两次血,就被男人在小厨房逮了个正着
“好多了,还好有夫人在”
沈淮书眼前尽是血色,额角突突直跳,尖锐的疼意由内而外发散,他尽可能表现出无事发生的表象,窝在小妻子的怀里,像小动物翻出柔软的肚皮般求抚摸,却在层层迭迭的幻想中瞥见少年抿起的双唇
他浑身一僵,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夫人怎么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洛清欢掩饰住眼底的担忧,勾勾他的掌心
但强颜欢笑又怎能与真正的展颜相提并论?
“是我惹夫人生气了?”
“没有”
“可你不开心”
“我……”
男人仿佛陷入了什么怪圈,这几天已经许多次了,有时正说着话,有时正走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