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沈淮书推着轮椅去关窗,看见了树后端着盘子的少年
“什么时候来的?”他接过盘子,感觉到手中冰凉,顿了顿笑道“进来坐吧”
“不,不了吧”洛清欢笑的生硬“我就是来送东西,多打扰你”
“只要是夫人,便不会打扰”
“我……”
洛清欢其实听到一半就该离开的,回屋也好,去陆府报信也好,甚至推门质问也好,但他的脚就像生了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现在淮书看到了他,必然能猜到自己听到了全部
可为什么他还笑得出来?
要进去吗?
淮书那么在意他,他是不是能得到一个解释?
然而书房中,男人只是自顾自取出那对藕粉色的玉镯戴在他的手腕上,然后就沉默着不曾言语
而洛清欢在忽然升腾起的幽香中,一阵天旋地转,栽倒在榻上
囚禁
问一座小阁楼能奢华到什么程度?
洛清欢看着这座全玉制的房屋,不知该如何形容
两层结构中,最大的一面墙壁上通顶雕刻着天府盛景图,圆柱上有福纹,通往二楼的楼梯是旋转式
所有的一切,灯光的照耀下晶莹通透,极尽奢华,却也无法掩盖它用来囚禁的本质
唯一的灯悬挂在最高处,造型有点类似欧式水晶灯,估计镶嵌有百来颗宝石,将光折射成斑驳的模样,由于玉石反射率比较高,倒也不显得昏暗
一层二层都没有门,洛清欢研究了很久也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被放进来的,而不见天日又没有饥饿作为参考,他睡了几觉后,就对时间失去了概念
他好像被人丢下后遗忘了似的,在令人抓狂的寂静中,从每天思考淮书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骗他,到只想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
这种心态的转变某一天突然出现在脑海中,洛清欢顿时明白淮书想要做的是什么,他甚至想到,他绝对不会真的对自己不闻不问,说不定每天都会通过什么偷偷观察窥伺
可他控制不了
洛清欢捂着脸,扯着金银丝编织而成的被子蜷缩在角落里
暖玉贴在身后,那点温度若有若无,仿佛虚幻一般,偶尔流露出冰凉的本质,而玉石通透的质感反射出微绿,微黄,微蓝的光线交织在一起,也不再有富丽堂皇,破天富贵扑面而来的感觉
反而阴气森森,像身处在昏暗的停尸间
他眼神空泛的没有焦点,身体无意识发抖,而那个造成少年如此现状的男人,才大发慈悲似的首次到来探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