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十日的路,身体甚是乏累,二人在日落前找了间客栈休息。
坐在浴桶中的李朝夕半张脸浸在温水中,三颗黑色的泪痣挂着水汽形成的水珠,他盯着氤氲的水汽,目光游离。
原本他以为离开莲花山庄后,就会同季无常分开。可如今,线索不仅在焚莲教,他体内的毒还需要无常的血来压制缓解。
人一旦有了希望,就想拼命抓住,即使违背意愿。
就算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也不是现在。
李朝夕的身体下滑,整颗头浸入水中。
“哥哥。”
听见季无常的声音,他挺起身,呼吸略重,手抹掉眼睛上的水珠,看到屏风后高大挺拔的人影,起身,迈出浴桶,取过旁边的脸帕擦拭身体,背对着屏风,套上里衣,
“无常,你进来。”
季无常从屏风后走出,一眼就看到季无常左肩膀上的伤疤,心里一紧,忙低下头。
穿好里衣的李朝夕转身,看着站得远远的季无常,以为他是在等自己穿好衣裳,嘴角上扬,
“无常,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讲。”
身世之谜引朝堂(1)
季无常走过去,脱下身上的大氅挂在一旁,李朝夕此时已经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刚刚沐浴后的头发濡湿,贴在脸侧,脸色红润,一双如星子般的眸子水汽氤氲,睫羽上还挂着未擦掉的水珠,见他过来,嘴角的弧度更深。
无论见过多少次,季无常都会对刚沐浴后毫无防备的李朝夕产生悸动。
他知道这是亵渎,但却抑制不住那份想要去触碰的心。
季无常绕至李朝夕身后,自然地接过他手上的脸帕,指尖交汇一息,错开。
他催动内力烘干潮湿的脸帕,又将烘干的脸帕包裹住濡湿的发尾,隔着脸帕催动内力。
季无常神情认真,替李朝夕烘干一头青丝。
李朝夕最初是不肯的,还是他央求了许久,以报恩为由才得来的机会,怎会不珍惜呢。
这样他便有理由触碰朝思暮想八年之久的人。
他看着李朝夕瘦削的背影,五指穿过发丝,柔顺中又带着些痒痒的,似羽毛,在他心上拂过。
“无常,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譬如,我为何会同你一起来到寒城,为何会想调查程真一事。”
季无常看着李朝夕的发顶,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哥哥做什么,自有道理,说与不说,全在哥哥自己。”
李朝夕猜想到他会这么说,继续道:“我本意是不想将你卷入这件事里,但我现在的身体,你也知道,怕是离不开你的血。”
“哥哥谦虚了,你救过我一命,牺牲一些血,又算的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