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连下雪都是奢侈,还从未这么早下过雪。
唐屿在病房里等着等着,不知是不是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待他再次醒来时,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外头的雪已经堆起厚厚的一层,一脚一个深坑。
环视一圈,病床上依然没有许奂宁的身影,那种不安的情绪再次回荡在唐屿心口。
唐屿毫不犹豫的起身去寻找医生,得到的消息却是,许奂宁早就被送回了房间。
医生道:“当时他怕吵到你,还让我们小声点。”
唐屿压抑着暴怒的情绪,“去找!”
幸好,这家高级私人医院是山庄型的,任何人出入都需要详细的登记,医院内有最为完备的监控系统,无一死角。
发动了许多人同时查看监控,终于找到了许奂宁,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
唐屿一路狂奔过去,直到看到许奂宁的身影,脚步越来越快。
许奂宁听见声音,从雪地中抬起头来,高兴的给唐屿挥着手。
他身边还立着一个半人高的雪人,围着围巾,带着帽子,远远看上去,像一个胖乎乎的娃娃。
还没等唐屿跑到身边,许奂宁突然捂住胸口,表情难受的口吐鲜血。
滚烫的鲜血落在雪人身上,将雪人烫出一个大坑。
冤种豪门养少爷(完)
唐屿看见这一幕,整个人都傻掉了,奔跑的步伐迈的再大些,几乎跑出了残影。
终于,在许奂宁倒进雪地里前那一刻接住了他。
唐屿环抱着许奂宁,手中的分量轻的像羽毛一样,随时都会飘走。
可他又不敢用大一分力气,生怕把脆弱的许奂宁捏碎了。
鲜红粘稠的血液不断从许奂宁的口中涌出,越来越多,顺着下巴、脖颈流到锁骨上,汇聚成一小片血湖。
胸前的衣襟被如洪流般涌出的血液打湿,淡蓝色的病号服被染成深紫色,如同冬日里盛开的紫罗兰,耀眼而又诡异。
唐屿眼泛泪花,卑微的请求着,“我带你回去,许奂宁,我们回病房好不好?”
姿态低入尘埃,环抱着许奂宁的双手不断颤抖着。
许奂宁缓缓的摇了摇头,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
虚弱的抬起手,指向那个被血融了一小块的雪人,费力的扯出一个微笑。
问道:“是不是比之前好看多了?”
唐屿顺着许奂宁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立着一个白白胖胖的雪人。
看得出来是很费心思去做的,雪人的每一处都细心打磨过,眼睛鼻子嘴巴,都恰到好处,就像本来就长在那里一样。
使得圆滚的雪人无比灵动。
许奂宁气若游丝的说着话,唐屿费了好大功夫才听明白,“我练了好久呢……”
他一下子鼻子就酸了。
许奂宁是那么怕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