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况小明……今晚会来吗?
褚瑞根本没有任何把握,他坐在床上等待着,这场没有尽头的等待犹如酷刑。
晚上饭菜太闲,不小心水喝多,他实在憋不住,去了一趟厕所。
“嘶,痒死了。”
“早知道就带一沓防蚊贴来了。”
褚瑞嘀嘀咕咕抱怨着,反手在背后挠蚊子包,一瘸一拐地推开房门。
他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关上门再次推开,确认自己没有老眼昏花。
况小明背对大门,蹲坐在床上。他苍白的皮肤在灯光下,呈现出大理石雕塑般冷峻的质感,脊骨根根突起,宽阔背肌起伏如山峦,身体线条衔接优美得不似真人。
的确不是人,是鬼。
脑子里存储的海量恐怖片自动播放,褚瑞如临大敌,飞快做好心理建设,才发现这只鬼……安安静静在墙角当蘑菇,没有要转身的迹象。
以非人生物敏锐的感知力,不可能不知道有人回来了,怎么还不动手?
褚瑞犹豫片刻,走进屋内。
他倒了一杯水,故意弄出很大动静,余光扫过床上那坨白影。
况小明耳朵动了动,微微侧过身子,光明正大地偷窥他。他抬头的一剎那,又光速收回视线,假装无事发生。
褚瑞:“……”
这只鬼以为背对着我,我就看不见他了吗?
褚瑞将杯子挡在嘴边,有点想笑。
堪称灵异版本的掩耳盗铃,没见过这么笨的鬼,为他光滑的大脑皮层默哀一秒。
诶,等等,也许可以借这一点,将计就计?
褚瑞说干就干,仰头一饮而尽,装模做样打着哈欠,拉过毯子躺下来。
等着瞧好吧,他自信满满地想,用不了多久就要来扒拉自己。
在电风扇轻柔的风声里,他只能听见自己一个人的心跳声,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半条手臂不过血麻木了,况小明依然没有行动。
他很确定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仍未消失。
况小明葫芦里卖什么药?
半夜爬床面壁思过,就为了监视自己?总不会来炫耀他那一身腱子肉吧?
褚瑞急得心头冒火,轻轻晃动肩膀想要缓解酸麻的手臂。他霍地感觉有东西顺着小腿爬上来,不由勾起唇角一笑,这只鬼按捺不住了。
那条冷冰冰长绳状的东西,与皮肤摩擦时有些许发痛,它缓慢坚定地攀爬而上,仿佛要将褚瑞半条腿据为己有。
“况小明,差不多得了,真以为我看不到你呀?”
褚瑞忍不了了,伸手在腿上一掸,阻止它继续往上。那条东西从却得寸进尺地爬到他手腕上,他被惹怒了,冷哼一声,睁开眼睛。
“啊——”他猛然从床上跳起来,“蛇、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