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旋转的金属刀片光芒流淌,成片小麦卷入机床,伴随着机械声轰隆作响,颗颗饱满的麦粒从管道吹出,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那是丰收凝结成的喜悦之光。
不得不说,机械有着人力无法匹及的效率,只用了大半天时间,就就差不多全收完了。
褚瑞扛着沉甸甸的编织袋,走在田埂上,哈欠连天。
他看似昏昏欲睡,其实竖着两只耳朵,在到处打探消息。
今天况来财没出现,村长忙活了一小会儿,就急匆匆地走了。翟肖也操作无人机航拍去了,摄像头不在,村民们各忙各的,彼此不怎么搭话。
唉,听不到八卦了。
褚瑞叹了口气,把粮食袋子放下来。趁着四下没人,他小声喊道:“况小明?况小明?”
褚瑞现在多了一个习惯,到一个地方,就喊两声“况小明”。
他要给这只鬼制造错觉,以为自己能看见它的错觉,然后把它引出来。
可惜鬼太狡猾,一次都没上钩。
褚瑞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心想或许青天白日之下,这只鬼害怕了呢,到晚上再试试。
丧乐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先只是一点模糊的音乐声,随着送葬队伍越来越近,那支魔性又洗脑的曲子也越来越响,震得褚瑞耳膜发疼。
正中间的人手捧骨灰盒,腰间系孝布,有个人打着伞举在他头顶,后面十来个人抬着遗像和各种纸扎的物件儿。其余的穿着不合身的黄色道袍,一路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砰!炮仗噼里啪啦地炸开来,红纸屑满天乱舞,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
一片尘土飞扬中,褚瑞听到身边的村民小声交谈着:
“我看到他儿子了,是况老四吧?”
“……说什么去城里享福,死了还不是要回来,和我们埋在一起。”
“就是,大家死了都一个样。”
“…………”
褚瑞好奇插嘴:“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过来的时候看地图,也没见标这附近有公墓啊。
有人骄傲地往远处一指:“当然是我们村儿坟地了,喏,从这往西走。”
褚瑞心神一动:“必须埋在那儿?”
“你懂什么,小屁孩!”村民生气地说,“埋在别的地方会坏了风水,那是对老祖宗大不敬!”
褚瑞脑子里某根神经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对啊,越封闭的地方越迷信。
况小明死了,村长夫妻按照这里的风俗传统,理应将他埋进坟地里。
就算为了掩人耳目,不给儿子立碑,也会留下一些线索。
褚瑞想到这里,感觉浑身血液汹涌澎湃,迫不及待想去碰碰运气。
不行,他很快冷静下来,我还得找一个帮手。
吃过晚饭,褚瑞主动拦下翟肖。
翟肖一下午都在航拍,摄像设备正好没电了,这会儿并没有在直播。
他大惊失色,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去哪儿?”
“我说——”褚瑞再次重复,“你半夜带着摄像机,陪我去村西边的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