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打量娇娘,只是往那里随意的一躺,姿态便已超过平生所见所有女子,妩媚之态浑然天成,人间尤物不过如此。怪道世人总爱欣赏美人,见之,心情甚妙。
出于礼貌,暂时不问她的归处,也不问之后有何打算。
此时正是孤苦无依之际,贸然发问,只会把烫手山芋甩给自己。
站了一会儿,也不多打扰,“烦请孙大娘替姑娘换药,在下在此多有不便,先行避退。”
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无意中最后瞥了一眼娇娘。
只见她低头再抬起的剎那,眼神判若两人。
凌厉而充满压迫感,娇滴滴的茫然无措感消失殆尽,如猛兽般伺机而动、虎视眈眈。
这一眼,让归去来下意识停在门口,没有走远。
他听见娇娘说,“孙大娘,麻烦您了。”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落在归去来的耳朵里听出了两种味道。
不复之前娇软柔弱,反而是意气刚健,清冷疏离,如久居上位者的淡然。
正想继续偷听,这种气场却消失了,又恢复成最初娇滴滴的呜咽和啜泣声。
有意思。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打消了要将人送走的念头,起了要把人留在身边查探究竟的心思。
所以说女人啊,红粉骷髅,纵使他再能看透人心,也猜不透内宅里的弯弯绕绕。
每个人都有秘密,他对这些秘密感兴趣。
追杀
翌日,归去来带着娇娘和孙大娘告别,“孙大娘,多谢您相助,日后若有难事,只管到临江县衙门来找,在下长居县衙。县令也是个好官,还请不要害怕。”
孙大娘一听,来了精神,“诶?你认识县令?”
归去来好看的眉头弯成了一道月牙,“自然。”
孙大娘刚想说点什么,挣扎片刻,认命似的摆摆手,“算了算了,来了那么多县令,没见着哪个好官。道长,你是世外之人,不知道我们红河附近的故事。走吧,衙门吃得好住得好,姑娘也好恢复。我一个老婆子,手脚粗笨,伺候不好人。”
她赶归去来他们走。
归去来并不多问孙大娘话里的意思,言无计此行便是来解决红河沿岸江湖势力过大的困局,他倒是不必多此一举插手。
此前简仪奚的大军已被他安排妥当,修书一封,快马送去,抄近道先行。是故归去来带着娇娘二人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