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内,大雪覆盖一片白,仍旧威严和肃。
红旗车稳稳停在台阶之下,徐敬西下车,见他进院门,后面车队的警惕性才放松下来。
徐敬西脱下西服外套交给周伯,远远看着在院内玩雪球的小孩儿。
小小的背脊,冷白的皮肤,短梢乌黑的发。高墙内的小奶猫正在雪地里打滚,陪珩礼玩儿,一个劲儿讨珩礼的宠。
红墙,薄雪,小孩儿,一只小猫咪。
画面说不上的和谐温馨。
珩礼越长大越不爱黏人,晚上只会敲他房门,要他讲讲故事。
喜欢坐在书桌前,一边喝牛奶一边陪他处理公文。
不喜欢女保姆照顾,喜欢陈姓司机照顾,后来,徐敬西破例给珩礼请了赵家的小男孩当伴童。
还好,小小东西没遗传他母亲的艺术细胞。
见徐敬西回来,珩礼从容丢下雪球,礼貌从周伯手里接过暖帕擦手,整得干干净净,才走到徐敬西面前。
仰着小脑袋,旁边站着一只小奶猫,同他一起仰起脑袋看人。
乖静的一幕,徐敬西无时无刻不想起跟了自己许多年的小姑娘。
珩礼问:“父亲来接我回东山墅吗,爷爷答应我晚上回来和我吃饭,我等爷爷,可以吗。”
分明奶乎乎的年纪,说话有条有理,音色干净清磁。
得益于基因及门庭自小培养一言一行。
徐毅很忙,有固定的下榻之所用餐及安全地居住,珩礼会说话走路后,有时间便挺惯着珩礼的要求。
珩礼小小一只,模样有三分同徐敬西小时候,骨相挺,唇薄。
气场向来严肃威仪的徐毅回来时,抱在怀里,总带去自己住的院子聊天。
大概,他像徐敬西小时候。
三岁一点儿孩子不知道听不得懂徐毅说的话,无人能靠近祖孙二人的相处世界。
徐敬西看了眼珩礼,对他的问题作点头答应,随后迈步走在雪地中,珩礼跟着迈着小步子,轻轻踩过雪里宽大的皮鞋印。
“母亲给我寄了画册,父亲要不要看?”
徐敬西偏头看跟在一旁的小小人儿,看着像极自己的一双浓黑眉眼:“又想她了?”
珩礼轻轻应:“想,也想她的企鹅,每次去爱尔兰,珩礼根本没看够。”
明明五天前,一家三口刚在爱尔兰见面,看企鹅。
徐敬西蹲下来,拂走珩礼肩头的飘雪:“她的飞机晚点落地,再等一个小时。”
珩礼点点小脑袋,随后将小脑袋靠到自己爹地的肩膀:“为什么爷爷和母亲很少说话?”
真不知道这么小,怎么注意到这些事,这两人能有什么话题聊,左走不过在节气,偶尔坐在一起吃吃饭。
徐敬西拍了拍怀里小小的背脊:“那你多和母亲说说话,哄哄她?”
珩礼摇头:“父亲来哄,母亲是大人,小孩哄不好。”
什么破道理。
“今年,要送你去学校和同龄小朋友接触,你想在四九城,还是去英国?”徐敬西突然问。
小小东西垂下长眼睫,冷白皮的精致脸孔略显不开心,珩礼最不喜欢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