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了。
他倏地睁眼,眼皮外的黑暗更浓烈阴郁。
这不是他的房间。
记忆涌来,他张开嘴,又迅速闭上,静静甄别屋角那属于第二个人的气息,很轻,很细,绵长,听上去像睡着了。
于丝楠给他喂了安眠药,屋内漆黑,判断不了时间,可能才过去几个小时,也可能过去一天。
胃中传来一阵恶心,但还算殷实,不饿。
减虞吃的上一顿饭是早餐,一笼蟹粉汤包加胡辣汤,胃里没觉得空,那么他失去意识应该不超过三小时。
减虞没出声,等于丝楠睡够,睡醒,脾气好点儿了,再好好劝说一番也不迟。
他沉默着望向天花板,大感无聊,却又隐约觉得不对劲。
于丝楠倒睡得挺香,难道她也吃了药么?目的何在?
如果她没有吃药,却在这么会儿功夫里睡着了,说明她并无睡眠障碍,难道说,这药不是她为自己开的?
家里没有第二个人,药真正的主人难道是梁思宜?亦或是为了掩人耳目,以自己失眠为由囤积了这些药片,时刻提防着,等待时机。
当于丝楠迟疑地端来那杯滚烫的开水时,减虞就在她指甲缝里看见了白色粉末。
于丝楠早有准备,小药片磨成了粉,冲在热水中,水面上还飘着几朵小白花,减虞瞧在眼中,不动声色喝了下去。
剂量低于20g,在他的耐药性之内,吃不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想知道于丝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必须以身试险,况且,他已经确定至少有两名警察在监视于丝楠,他很安全。
梁思宜卧室的那扇窗户正对面,同样是9楼,有一家人窗帘紧闭,减虞向邻居大姨打听,大姨说,那户常年出租,租客是两名女孩,上班族,都收拾得干净靓丽。
“有人住就好,我是来小区看房的,这里地段不错,离学校医院都近,价钱也不算虚高。”他假装无意间对大姨说,“只要风水没问题,我就拍板了。我只担心一点,有人会买拆迁二手房,专门用来放不干净的东西。”
大姨惊道:“什么不干净的?你是说……”
减虞内涵一笑,瞥了眼路过的外卖员手上的单子,又说:“大姨,你是明白人,那种东西见不得光,真要有,一般会把窗户用混凝土砌死,为了不让人怀疑,就再拉一道窗帘。”
他站在路中间,往左指于丝楠家,往上指5栋:“这倒有趣,两家都不见天光。”
说到这,大姨来劲了。
“小伙子,最近没上网?那家可不是一般人家,你看,除了那间北卧全都拉上了,那可不是风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