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晴勉强睁开眼睛,目光恳切的望向她:“能帮我把发卡拿下来保存吗?”贾晴的头发上,此时还别着那个黑色的发卡。她的头发,还是今天叶言帮她束的,此时早就凌乱不堪。“好。”叶言伸手将发卡取下来,“我会替你保管,也一定会救你,你要加油。”贾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干裂的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叶言急忙把耳朵凑上去。“叶医生,记住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黑色的发卡,“一定要记着我说过的那些话……”说完,人便晕了过去。叶言不敢耽搁,手术室的大门也已开启。她在换手术服消毒前,将那个发卡交给了萧潇保管。贾晴是子宫大出血,好在医院这个血型的血量充足。在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抢救后,贾晴总算保住了一条命。但她的子宫被切除了,签字的是李晋。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只让一个助理代为跑前跑后,签字时也是助理拿过去签好送回来的。对于李晋的冷血无情,层的医护人员们颇有非议。但李晋的身份摆在那里,本身又是病人家属,大家就算有意见,也只能背后骂他两句。叶言从手术室出来,洗掉满手的血迹。几个小时的手术,身心俱疲。好在贾晴被从生死线上救了回来,只是她永远失去了做为母亲的权利。叶言凝望着自己的小腹,心中对于李晋的憎恶更深了几分。为什么这样的禽兽还可以逍遥快活,游离于法律之外。而一个年轻的女孩却要因为他失去青春和下半生的幸福。贾晴被救回来了,她说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李晋还能继续嚣张,贾晴的噩梦就不会结束,她能进一次手术室,就能进第二次,第三次。“叶医生。”萧潇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这是你手术前交给我保管的。”叶言接过她递来的黑色发卡。“那个李公子真的是……”萧潇骂人骂得已经词穷,她甚至觉得狼心狗肺都不足以形容李晋。辱狼辱狗了。叶言谢过萧潇,“病人那边就先麻烦你了,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说。”“叶医生,真的没有办法帮帮贾晴吗?我觉得她太可怜了。”同样作为女人,萧潇于心不忍。这件事,他们也跟院长反应过,但院长的回复是,他们无法左右患者家属的决定。就像家属不同意在手术书上签字,他们就不可能做手术一样。出了问题,闹出人命,谁都没有办法担这个责任。医院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帮她,怎么帮?贾晴不同意报警,因为报警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警察最多说李晋是家暴,以他的关系,顶天了是关几天教育一下。待他出来后,只会把这份委屈变本加利的报复在贾晴的身上。这不是帮,这是把贾晴往地狱里推。当初叶言冲动时是有过这个想法,但她早就放弃了。想要帮贾晴,肯定要用一个让李晋永不能再翻身的办法。可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叶言拿着那只发卡,忽然想起贾晴在晕过去前,一直在叮嘱她,让她一定要记住她说过的那些话。两人虽然是医患关系,但贾晴平时基本不说话,应该是李晋警告过她,不准胡说八道。唯一一次,她说话最多的,就是那天她央求叶言给她梳头的时候。她说,自从嫁给李晋后,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生活在“光天化日”之下,毫无自由,而她唯一的小心思,装在那一点点黑色的阴影当中。一点点,黑色的阴影?叶言忽然举起手中的发卡,对着外面的光线观察起来。她猜,贾晴所说的小心思是某个秘密,黑色的小阴影就是这个她总是随身携带的普通发卡。光线透过来,黑色的发卡中间透着一点奇怪的痕迹,歪歪扭扭,仿佛是几个数字。“306?”叶言确认了好几次,那些痕迹的确是306这三个数字。可是306能代表的东西太多了,她要从哪里入手?叶言将发卡放到抽屉里,给孟恬打电话。这件事,她肯定不能直接去问贾晴,她不但不会说,还会给她带来危险。而她能求助的人只有孟恬。“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起的贾晴吗?我想要一份她的详细资料。”孟恬当然记得这个人,关于贾晴的身世,还是她告诉叶言的,“给我十分钟,我发给你。”没用十分钟,孟恬就发来一份文档。贾晴是私生女,在被贾家接回去前,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因为贾母一直身体孱弱,两人没有多少经济来源,因此贾晴没有上过大学,高中毕业后便下社会打工。在回贾家前,她在一家网球馆做助教。嫁给李晋后,她也经常去网球馆上班,只是后来突然就不去了。应该是被李晋家暴,带着满身伤痕无法见人。网球馆,助教?叶言迅速上网查了一下那家网球馆,在一张照片上,她发现这家球馆的储物柜号码就是由三个数字组成。贾晴很可能将她的秘密藏在了球馆的储物柜中。事不宜迟,叶言锁好抽屉后,跟薜主任说了一声便拿着车钥匙出门了。这家网球馆建在足球场附近,周围都是一些大型建筑。叶言按照导航停在一家网球馆的门口。在网球馆当中,她真的找到了306号储物柜。“这是我们一个教练的柜子。”工作人员被叶言找了过来,“后来我们就联系不上她了,柜子也一直没人动过。”“她是我朋友,生病住院了。”叶言拿出贾晴的住院信息。工作人员一眼认出了照片上的人,态度十分配合:“我记得她,小姑娘人挺随和开朗的。既然是你朋友,那就快把东西拿走吧,一直占着柜子,别人也没法用。”工作人员打开柜子后,里面放着一个文件袋,他将东西交给叶言。叶言再三谢过工作人员后,拿着文件袋快速上了车。:()等港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