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玉除了阿芒外,另外还有两个御史台的随从,两名随行执事。
因为皇命催的并不着急,大家离开京城后,也不用急于赶路,只晓行夜宿,按部就班。
走了五六日,已经过了石门。
这日,经过定县,行到山上,大雪纷纷阻住道路。
马车渐渐地也行不动了,正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一个同赶路的人经过,提醒了一句:“前方有个酒肆,各位不如且去躲躲风雪。”
众人大喜,赶忙咬牙向前,又走了一刻多钟,果真看见有个酒幌在外头,两个随从牵着马儿,执事在前开路,阿芒扶着卫玉,顶风进了门内。
这酒肆显然有些年头了,里头酒气肉香扑鼻,已经有几个客人在里头坐定。
小二见来了人,忙迎着相让,阿芒正在给卫玉扫身上头上的雪,卫玉把帽兜一掀,先打量了一眼酒肆内的客人。
地方不大,只有四五张桌子,靠墙的边上坐着两人,门口处独自有个戴斗笠的大汉。
除了小二外,另有一个掌柜立在酒柜旁边,正在打算盘。
这会儿外头的随从把马车赶了入内,马儿栓起来,也一同走了进来。
大家在一张桌子上落座,让小二拿些饭食上来,小二道:“我们店里有自酿的冬酒,来往的客人最是喜欢,各位要不要尝尝?”
随从执事们都愿意喝酒搪搪寒气,卫玉笑道:“那就送一壶来。”
不多会儿,酒菜都已经送了上来,侍从们奔波半天,饥寒交迫,正要吃喝起来,卫玉一拍阿芒的手,笑道:“且慢,这一壶酒,我请在座的几位喝,萍水相逢就是有缘。”
小二愕然。
那几个客人也都转头看向卫玉,卫玉笑道:“小二哥,劳烦给各位斟上。”
小二正愣怔,见卫玉催促,只得挪步过来,捧着酒壶给那几个人倒酒,按理说有人相请,那被请的一定会兴高采烈,但此刻无人出声,酒肆内的气氛突然间变得极其古怪。
卫玉道:“各位不必客气,只管喝。”
小二看向掌柜,那坐着的几个汉子也彼此相看,就在气氛凝滞之时,其中一人把酒杯一拍,猛地站了起来:“他娘的,这小白脸果真厉害,已经被人看穿了还藏什么!动手啊!”
其他两人也都纵身跃起,门口那人把斗笠一扔,扑向此处。
跟随卫玉的随从跟执事才直到不对,那两个侍从赶忙起身迎敌。阿芒却因为得了卫玉示意,早一步迎上了两人。
小小的酒肆内一时大乱,桌椅板凳都飞舞起来。
那掌柜的跟小二急忙躲藏,卫玉跟两个不会武功的执事退在另一边儿。
见阿芒同那些来历不明的歹人动手,一名执事战战兢兢地:“卫巡检,这是些什么人?”
另一个道:“是山贼么?”
“未必,”卫玉道:“但这些人是冲我们来的。”
执事道:“他们不喝那酒,难道那酒里……”
“自是下了药。”卫玉扫了眼正抱头的掌柜跟小二。
方才进门的时候她就发现掌柜的脸色有异,算盘更是打的错漏百出。
门口戴斗笠的,斗笠上的雪还没有化,腰间鼓鼓的,显然带着家伙。喝酒的那两人,桌上的菜眼见都凉透了,却没动多少,像是摆设。
卫玉只用酒试了试,便试出端倪。
不过这个人显然都是高手,御史台的那两个侍从力有不逮,一人负伤,滚倒在地,另一个也撑不住了。
阿芒虽然勇猛,但若论起身法轻灵来,则不如这些人,很快,只留了一个对付阿芒,第个杀手直冲向卫玉。
他人还没到,手中的暗器破空而出,这已经超出了卫玉的预计。
眼见寒芒夺目直奔身前,须臾生死,只听喀拉一声响,是酒肆的门扇被人踹开。
那扇门直飞起来,“朵朵”数声,几枚暗器深深刺入门板,随之落地。
百忙之中卫玉回头,却正见风裹着雪片从门口纷纷扬扬地冲了进来,而随着这六出琼花而一并现身的,是让卫玉做梦都想不到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