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这是……喝醉了?却见白尘年将杯子一摔,杯子轱辘咕噜滚到了水池里。“什么仙人?”白尘年说道,“我可不是仙人。”景北风让他说的给愣住了。白尘年继续说道,“我不是仙人,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景北风摇摇头。白尘年笑了,“我是神。”景北风心跳一下子加速了,“您是……神?”白尘年道:“对,知道我为什么是神吗?”“为什么?”“因为我氪金了。氪金之后,我无所不能。大家都管我叫大神。”景北风问道:“大神,敢问神与仙有何区别?”白尘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地喝着,“……神与仙的区别?神是先于天地而生的灵,仙是后天修炼而成的灵。盘古开天辟地,是为神。嫦娥饮药奔月,是为仙。”景北风想,神人说的“氪金”大概是和开天辟地一类的事情吧,所以氪金后能成神。他将心中隐藏已久的问题问出了口:“我想修炼成仙,神人可否指点我?”他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仙人会怎么回答他。他心中想道:“如果不能长生不老,百年后我早已化为黄土一捧。”白尘年道:“你可听说过魔修的‘斩俗缘’?”“‘斩俗缘’?”“魔修弟子若想踏上修炼之路,须得杀掉自己的所有亲属,断掉自己和凡界的联系,这叫‘斩俗缘’。”景北风大吃一惊,“想要修炼成仙,竟然要杀掉自己的亲人?”“非也非也,”白尘年摇摇头,“这是邪派的做法,但是道理是一样的——想要修炼,必须得放弃自己和凡界的一切联系。”景北风脑子一热,当场就想说“我愿意”。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未来——住在云上仙宫,日日与白尘年对弈。然而他稍加思考,就产生了疑虑,真的要放弃一切吗?他苦心经营的国家由谁来领导?他年迈的母后由谁来照料?他忠诚的臣子们该何去何从?他还不曾有继承人。“受教了,北风,并无仙缘。”景北风望着白尘年白色的衣袍一脚,怅然若失。白尘年递给他一个酒杯,给他倒了满满一杯。景北风一饮而尽。他从未饮过这样的美酒,辛辣无比,又十分香醇,然而他的心头只剩一片苦涩。系统:“景北风好感度10,好感度达到100!可以脱离世界了。”白尘年半醉半醒地问道:“你有烦心事?”“我只是想到了庶民耕种之苦,所以心里苦涩。我年少时也曾过着这样的日子,面朝黄土背朝天,靠老天爷赏饭吃。”“原来是在担心这个,”白尘年轻笑,“你为什么不好好回去睡一觉呢?”白尘年一挥袖子,景北风就和门外乱跑的一只老鼠换了位置。门外候着的张玉延立刻凑上去,“这是什么,好香?”景北风手中还拿着带着酒气的杯子。景北风将杯子收进怀里,“这是神人送给我的礼物。”白尘年在亭子里和硕大的老鼠大眼瞪小眼。“王五五!快,帮我把这只老鼠赶走!”系统:“您还记得您游戏里的技能吗,为什么不用它打老鼠呢?”白尘年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我嫌脏,谢谢。”“您可以隔着三十尺用内力打中老鼠的心脏。”“那也脏。”王五五是个非常好用的手下,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就赶走了老鼠。白尘年满意地说道:“王五五,你做得很好,来,我教你一招,下次,你就可以隔着三十尺打中老鼠的心脏了。”王五五乖乖来听讲。系统在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景文帝会选择不修仙?”白尘年说:“如果他能为了自己的长生不老而轻易地放弃国家,那他就不是后人称颂的‘千古一帝’了。”“那万一他非要修仙呢?”“那我摸摸他的根骨,告诉他他没有修仙资质不就行了吗?”“……说的也是。”景北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良久,他才陷入黑甜的梦乡。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床头多了一封信。景北风左顾右盼,守夜的小太监还乖乖站着,侍卫们在外巡逻的脚步声传过来。是谁越过这些障碍,给他送了一封信呢?想到这里,景北风心中一动。他拆开信,里面有两张纸。第一张纸上画着一幅图,图的样式像是一种农具。没错,白尘年给他的是曲辕犁的图纸。景朝农耕使用的是直辕犁,相较于曲辕犁来说,直辕犁更大更笨重,不够灵活。而曲辕犁小而灵巧,节省人力物力。景北风一看就意识到这是一件农业神器。他想起了自己在白尘年面前说的话:“我是想到了庶民耕种之苦。”而白尘年回答他说:“为什么不好好睡一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