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被骗的。”“就算骗,也是我骗他们好不好呀。”少女的声音无奈极了。太阳照在她手臂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光,可现在是夏天,出租屋里没有空调,她脸都被热红了,脖子上出了一层细汗:“热死了,不说了。”她说完,起身穿好拖鞋。“你别挡卫生间门口,我要洗漱了。”可走到卫生间门口,陶予还像一樽门神一样站那儿一动不动,陶萄伸手戳了下他的肩膀。陶予往边上走了一步,平静道:“你以前小学三年级暗恋你隔壁班学习委员也是这么说的。”陶萄:“……存心找茬是不是。”陶萄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在不停地震动。等陶萄出来的时候,陶予已经帮她把床上的被子铺好了,“去吃早餐吧,”陶予看向陶萄说道。“嗯,我换个衣服,等会儿你自己在这复习,我上午要出去,下午或者晚上才能回来。”陶予站在小桌子边上,不说话,就安静地看着她。陶予从小就这样,陶萄在他面前不像个姐姐,倒像妹妹,只不过陶萄非得撵着他叫她姐,院长也这么说。吃早餐的时候,陶予问陶萄现在是在做什么工作赚钱,陶萄只告诉他她在一个搞自媒体的工作室做兼职,平常写些文案和剧本。陶予低头喝粥,也不像是相信陶萄话的样子。回去之后,陶萄忙活了将近四十分钟,才预备出门。陶予站在一边,一声不吭地看她化妆,陶萄不把陶予当外人,站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的时候,也没因为陶予的在场而感到窘迫。她又换了一条陶予从没见过的裙子,在玄关处的时候弯下腰换鞋。“陶予,你说是这双好看,还是这双。”陶萄脚上穿的是一双很简单的方头细带白色凉鞋,简约而有气质。而她手上拎着的那双则是黑色的,根是细根,不高,鞋身很纤细,绑带泛着暗红色,那是要一圈一圈缠绕在小腿上的。她每回出去穿的都是裙子,这次也不例外。裙子是鹅黄色的,带着点丝绒的质地,立领,像是改良的现代旗袍,这颜色显白,可也显胖,只不过陶萄穿着,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腿是腿。化了妆的陶萄是陶予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她真的有在变漂亮,嘴角稍微一扬,陶予便想到她早晨回头时,脸上挂着的那种笑容。不是多精致,但她脖子微微扭转的时候,那种柔软的弧度和落下的阴影,任谁都移不开视线。“白色。”陶予面不改色说着违心的话。陶萄歪了歪脑袋:“是吗?”“也行,反正我也不会穿高跟鞋,到时候半路摔倒,多出丑啊。”“嗯。”陶予低头不看他,一只手拉开了摆在桌子中央的书包,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陶萄走了,陶予看着手中被自己扯坏了的一张试卷,表情平静地将卷子揉成一团,然后扔出了窗外。楼下一道浅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他想到昨天到学校来找他的那帮人。陶萄,根本不是他姐姐。他们也没有血缘关系。徐填这次和陶萄约的地方在花店。这回徐填没有让陶萄走很远,他选的地方,陶萄公交车坐了五站便到了。就是现在天还很热,秋天快来了,却又没完全来,太阳依旧是三伏天的温度。陶萄比徐填早到了一会儿。徐填一推开们,便听到陶萄的声音,这花店不大,但里面的装潢很漂亮也很温馨。店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温柔女人,陶萄和她很投缘,聊了一会儿,便主动帮忙包装花朵。徐填到的时候,陶萄正站在铺满鲜花的柜台前,手捧着一束黄玫瑰。听到了开门声,陶萄便朝他望来。“上午好呀。”她声音婷婷袅袅在这花店上空升腾,与四周各种令人眩晕的花香混合在一起。她化了妆,眼皮上涂了了黄色和青色混合起来的哑光眼影。眼线没那么仔细,一笔划过去,正好让她的狐狸眼有了更明显的弧度。其实陶萄化妆的手法不怎么好,可她皮肤好,再怎么灾难的颜色,到她眼皮上也不显得突兀。除了眼影,还有眉毛。陶萄将多余的杂毛剃掉了,用黛色的眉笔,给自己化了细细弯弯的眉。她不会画什么毛流感出来,只是中间浓,眉尾淡。对比挺强烈的,可又很有味道。“徐填,等我帮这个姐姐包一下花,就好了。”徐填愣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四周的花香好像化为实质一样,棉花般堆砌着堆砌着,要把他的口鼻都给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