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汉一见到陶夭出来,便起身迎上来,将她笼罩在自己高大的身影下:“原夫人可好些了?”
“没有,她一直嘟囔着要出家,说自己,会给别人带来厄运……”
她这话说完,便看到跪在那里死狗一样的原定疆不安地动了动。
慕云汉将她轻轻拢在怀里,柔声道:“你累了,去歇歇吧……”
陶夭软软靠在他肩头,小小打了个哈欠:“我确实有些累,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日再来吧!”
“我送你。”
“不必了,就这么几步路而已。”陶夭又看了一眼原定疆,附在慕云汉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慕云汉闻言讶然:“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出家?”
“她不叫我们说……”陶夭迟疑道,“你是不是还是和原将军说一下比较好?按照原夫人的性子,我觉得她自己是不会说的。”
“好。”慕云汉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你不必考虑这些事情了,先回去休息吧。”
原定疆是没有见过慕云汉这样耐心又温柔的模样的,若是没出眼前这档子事儿,他势必会学学他,再笑话他一番,得个乐子。
但他此时却一点找乐子的心情也没有,他像是饿了十多天的熊,浑身绵软,使不上力气来,他甚至连冲进去求楚仪的勇气也没有!他变成了一个等待死刑的囚徒,满心的茫然和混沌,摸不到方向。
慕云汉送走了陶夭折返回来,站在他身边,终归还是不忍心,轻声道:“原夫人有身孕了。”
“嗯?”他愣了一瞬,才堪堪反应过来。
“你也别急着高兴,她惊吓过度,胎象不稳,能不能留得住还是个问题。”
像是混沌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光,原定疆蠢头蠢脑地又问了一遍:“你是说,她怀了……怀了我的……崽?”
慕云汉冷笑:“怎么,你觉得不是你的?”
“呸!”原定疆又气又笑,又惊又喜,像是突然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跃而起,便预备往楚仪屋子里冲。
“原大虫。”慕云汉叫住他。
“怎么了?”他喜滋滋地站住。
慕云汉微微笑道:“第二个条件。你可千万留住了楚仪姑娘,我不想被你整日骚扰。”
原定疆会意过来,咧着大嘴一乐:“我肯定要留住她,你嘛,我该骚扰还是要骚扰!”说完,他嚎叫着“楚仪”的名字,一溜烟进了屋。
此时正是雨后,又快要到了夜间,空气中湿寒之意大盛。虽然霜儿和湘儿都烹了热茶来,却趋不走冷意。阿笙此番陪着慕云汉来得匆忙,连手炉也没备,虽然已经命了下人去取,却怕时间太久让慕云汉过了病。于是劝道:“相爷,这天气太冷了,惹了雨气容易生病,不若先回去吧。原将军这里,一时半会儿应当也没有什么事故。”
“再等等吧,不差这一会儿工夫。”
他话音初落,突然一个黑影落在院子里,急促道:“相爷!”
慕云汉神色一变:“你不护着陶姑娘,回来做什么?”
甲卫惶然急促道:“相爷!陶姑娘她被人掳走了!”
茶杯应声落地,慕云汉猛地起身道:“你说什么!”
大梦初醒
夜间的灵鹤太院,黑黢黢的像一座鬼城,此时寄宿在此的学子们要么回了住处,要么还在偏远的内院挑灯苦读,故而这山崖边的凉亭处,一个人也无。
陶夭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楚雁北,冷冷道:“楚公子,你即便想要什么,也需命人给我父亲传个口信才好。光这样坐着,能看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