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汉气息一乱,直觉就想往后缩,沈涟漪却拉住他,将海棠放在他手里,温柔道:“有花堪折直须折,相爷为我簪花吧!”
她的眼睛那么明亮,又清澈如湖面,如镜子,慕云汉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有问题,并且,她很危险。
可是他就是无法拒绝她的靠近,此时,竟还有一些怕她。
是的,他是有些怕她的,怕她发现自己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怕她听到自己紊乱的呼吸,怕她靠近时散发的香气。慕云汉有些迷茫地为她簪花,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他在做这样多余又匪夷所思的事情。
沈涟漪偏着头看着他:“好看么?”
慕云汉只盯着眼前一丛歪七扭八的乱草,自然也就不知道到底好不好看。
她自顾自地说:“应该挺好看的。”说着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多谢相爷。”
本以为他又要说些刻薄的话,谁知道他却欲言又止,抿着嘴不吭声。
咦?连亲吻都不在意了,是已经习惯了她的调戏么?沈涟漪有些失望,看来下次要换个玩法了呢。
她把头靠在慕云汉肩膀上,幽幽道:“相爷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花团锦簇,春日尚好,他二人坐在花丛中,正是世间最般配不过的一对儿。
人更醉人
元宝妹和一群大丫鬟正躲在旁边偷看,见状,大丫鬟们均是失望地叹了口气,元宝妹则得意洋洋道:“给钱给钱,姐姐们输了!”
丫鬟们不情愿地掏出钱来,瘪嘴嘟囔着:“林小姐也是,看着那么凶悍的一个人,这样不耐激。”
“我说了,相爷就是只喜欢沈姑娘的。”元宝妹得意洋洋,“相爷可不是那等三心二意的人呀。”
丫鬟们闻言笑成一团:“听听听听,她才见过几个人,就敢这样说了。”
“不害臊,羞羞羞!”
元宝妹攥着铜板脸涨得通红,气道:“输不过就说人,没意思!”扭身便跑了。
她左拐右拐,去了院子内的一隅僻静处。这是她发现的一个风水宝地,平日里只有她一个人来。她熟门熟路地拐进假山的山洞里,拿出自己的铜板欢天喜地地数了起来。
数了一遍又一遍,她十分满足。她是喜欢沈姑娘的,虽然是同她刚认识,但她的眼神十分温柔且善意,绝对是个再好不过的人,是的,她元宝妹可是不会看错人的。
正沾沾自喜着,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家主,那慕云汉一定有问题,咱们还是先下手为强。”
“放肆,你是嫌慕容家脑袋太多?何况,能攀上这棵大树,江湖上不知多少人羡慕得眼睛红!你想先下什么手!”
“家主!不是奴才多事,最近港口排查十分严,瀚澜城的那个总捕督,就跟地底下突然钻出来一样,日日巡察,箱箱开检。最要命的是,他什么时候来的,咱们全然不知晓。若是慕云汉与他们里应外合……那些货可还在山庄困着呢!”
“刘敬,我知晓你在想什么,只是你不了解慕云汉,他从来山庄的那一天开始,最想要的就是慕容家的认可。这一点,即便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会改变。”
“可是他在这里一天,那些货物……”
“没有什么可是!你是糊涂了不成?这货就是烂在地底下,只要他还在一天,就不能出!这些年赚的,还不够咱们花么?慕云汉他又不可能一辈子在这里!”
“那教主那边我该怎么交代呢,他点名要沈涟漪……”
“嘘——!”
说话声音突然消失了,元宝妹一惊,急忙缩进洞里深处一些。洞口仿佛是有人影晃过,但是终因为她身形太小,没有引人察觉。
“我们走吧,这里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
二人脚步渐渐远去,元宝妹攥着铜板的小胖手已经浸出了一手心的汗。她听不太懂老爷和刘敬在说什么,可是她能听出来沈姑娘会有危险。
她失魂落魄地回了园子,坐在回廊上发呆。
慕云汉同沈涟漪回来时,就看到她一脸愁苦,又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