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其姝显然是知道这个事儿的,但是她向来善解人意,从来不在背后随便议论别人。
我也终于能站上15米箭道,和她一决高下了。
她拿出了自己那把乌黑的金属弓,我则挑了一把馆里的公用木弓。
她挑眉看了我一眼:“这样比试岂不是不太公平?我也换木弓吧。”
我按住她的手:“不用,这把木弓28磅,你这把金属弓32磅,磅数上差不了太多,更何况你这弓空置了这么久,都落灰了,也不算占便宜。”
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戴好护臂和护指,又将弓身上的平衡杆拧了下来放到一边——她不习惯这东西,是店员存放弓的时候给她加上的。
她手腕一翻将弓身挽出弧线,我和她同时搭箭拉弓瞄准——咻啪!
箭鸣声几乎同时响起,我和她同时射中10环。
射箭过程中我们并不聊天,因为说话会扰乱气息,影响下一轮箭的准度。
她习惯正面起弓,而我习惯斜面起弓,因此我射完一组箭需要的时间会比她短一些。
十二支箭一百一十八环,很不错的成绩了,不过还没到我的最高纪录。
她还剩两支,一支已经搭在弓上,还有一支在箭筒里,而她的箭靶上已经是九十九环。
咻——啪!
又是一记十环!我心里暗叹。
也就是说,除非她下一箭射中八环及以下,否则环数不可能低于我。
她伸手抽出箭筒里的最后一支箭,就在这时,我上前按住了她拿箭的手,另一只手环过她的侧颈——她的侧颈温热,皮肤很薄,我能感受到她颈动脉的搏动。
此举完全是冲动的。
她左手持弓,弓身斜向下背在身后,乌黑的金属色衬得她深棕色的眼眸格外温柔,在弦音俱乐部淡黄的灯光下折射出不可思议的光泽。
那一瞬间我不自主地喉头滚动了一下,我听见她迟疑地唤了我一声:“小庄?”
我凑上前低头含住了她的唇,是不由自主的、本能驱使的。
她的唇很软,想棉花糖一样。
啪嗒一声,她手里的箭落回箭筒,我猝然回神,放开了她。
她的气息有些急促,唇色红润。
慌乱之中她竟然没顾上和我说点什么,而是胡乱地重新拿起箭重新拉开长弓——
最后一箭,她脱靶了。
沉舟
其实那一刻,我也没有比她镇定多少。
我第一次感受到心电变化的具象体现,曾经我以为只有靠心电图机才能测出来,可是当时我的心脏明明在胸腔内如同闷雷炸响,胸骨都几乎要碎裂开来。
“其姝我”慌乱之中我率先开了口。